正当我口水差点流出来,眼睛已经变成金币状,做着我发大财的春秋大梦时,老蒋一句话把我从天堂扯回到地狱:“你仔细看看,好像我们还是晚来一步。”
“迟来一步?”我惊道。
我顺着老蒋的灯光看过去,仔细一分辨,才发现老蒋不说我还没留意到的细节。
木箱子边的地上有明显的两条界限,一边是厚厚的灰尘一边却是极干净的地面,看得出是有人移动过箱子,把箱子底下干净的地面露出。
其实我也早该看出破绽,因为已有不少填充的稻草碎屑散在四周地上,还有些碎木板和钉子之类,足可见箱子已经给人动过手脚了。
我不甘心地用手电筒扫了扫附近的几个房间,虽然木箱子都是堆得整整齐齐,但是看得出都给人搜查过然后又重新叠放了一番。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愤愤不平地说:“谁这么缺德啊,把哥的木箱都翻了个遍了?”
边上老蒋刀削一般的脸显得更加严峻,只听到他冷冷地说:“看得出不只是一个人所为,能做到这个份上至少要有五六个男的。而且……”
说到这,老蒋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而且我猜这帮人手中,有开这仓库每个房间栅门的钥匙。”
“有钥匙?”我叫道。
“对。”
我立即拿起铁栅门上的大锁一看,果然在满是锈迹的锁孔处,出现雪亮的摩擦痕,看出新近给人用钥匙插进去开过。
我一脸愕然地说:“这样子看来,钥匙孔和地上的痕迹很新,应该是今天或者昨天的事吧?本来日军战败后,早应自己把东西拿走了或者交给国民政府了,可木箱还在这,明显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遗留下来。”
“你倒提醒了我!”老蒋转过来看着我说,“那就是这几天的‘鬼’打开门,重新摆弄这些木箱的。”
在这个昏暗潮湿的地底说出这句话,我头皮“嗡”地一声麻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不……不是吧,老蒋,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鬼啊,你不要吓我哈,不要说是鬼魂打开门吧……难不成是日军亡魂不散,从晋国神社回来开的?”
老蒋不屑地说:“哪里有鬼魂!总之这班人应该和以前在这的日军有莫大的联系,看来我们得小心点才是!老猪奇的手机里面的‘有鬼’两字或许就是说这个吧,我们还是查一查好,我怕老猪奇会出事!”
一听到老猪奇有危险,我的内心又震了一下,我虽然一心想寻宝,但是老猪奇的安危也是我极为关心的事情。假如他出现什么意外,我怕我也不安自责的。
我重新埋下头,细细检查起这里的一切,想从蛛丝马迹中搜寻一点“这帮人”的线索。
可一来这帮人应该心思缜密而且不露马脚,我竟找不到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二来这里昏暗潮湿,手电的光线也有限,勉强能辨物但已是极限,三来我们没有钥匙,只能远远看着,又增加了难度——就这么查了半天都没有线索,看来只能打消这个年头了。
这时,老蒋忽然拍拍我的肩头,从我背后递过一样物品,慢慢道:“你看看,我刚在墙脚跟边找到的。”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张彩色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大概八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衣着制服,但眉目间有英气,显得精干无比。
我端详了一番,说:“估计就是以前的老鬼子吧?一看就是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
“你觉得呢?”老蒋看了我一眼,反问一句:“什么时候才有彩色照片的?”
一开始我还不了解老蒋这句话的含义,但随即我醒悟了过来:
中国国内是彩色照片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盛行的。就算在国外,虽说彩照发明是在1839年美国摄影大师莱维?希尔发明的,盛行大概是在60年代后了。当然在这以前,一些顾客往往要求摄影师们为他们在照片上进行手工着色,但这些人工上色与真实的色彩实在是相去甚远。
我再次打量一下这张照片及上面的人物,用试探的口气询问:“那么现在我们手头上的这老头照片,也是19世纪60年代的事情啦,搞不好就是刚闯进这的‘鬼子’了?”
老蒋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刚才我隔着铁门草草察看看一遍,木箱子似乎都是空的,估计真的被先来的一帮人拿走了。这帮人不简单,知道怎么进来,也有开门的钥匙,而且事情完成之后还把木箱子摆好假扮没有发生什么,不简单啊!”
“没错!”我接着说,“但这个不重要了,重要是老猪奇现在的安危。”
“呼……”忽然在这个静谧的日军地下仓库的暗处,传来一声奇异的声响,像是链条绞动,又像木块滚动。
更加叫我心惊胆寒的是,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向我们极速靠近。
我连忙用手电筒照去,只见在这个乌漆麻黑的地下仓库的远端,一辆二战日军旧式的带边三轮摩托车,呼啸着朝我们冲来!
更叫人魂飞魄散的是,这辆摩托车上载着的两个“人”,竟然是两个穿着日军制服,却露出森然白骨的骷髅人!
我甚至清楚地看到车上骷髅脸上空洞的眼眶,带着邪魅的微笑!
“我的妈啊!亡灵鬼车!”我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惊骇地望着那两道黑影,血液瞬间全部冲到脸上,喉咙剧烈的跳动着,身子筛糠颤抖个不停,双脚却像长了根似地想要移开半步都难……
眼看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