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在空中的我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扯线人偶,身不由己地被金光巨犬如放风筝般衔着手,活活扯进一个昏暗得只能看到一丝血红的处所。惊慌失措下只感觉到身体一阵巨震,又有一个声音如隔着口罩一样混混沌沌地响起,却愈加沉重浑浊,这些声音如同河流般会聚到一起,在空气中越来越浩荡,仿佛滚滚地闷雷携同狂风骤雨朝我袭来!
我置身于这个诡异场所,犹如处在大钟里面,不断有震耳欲聋的巨响低沉回荡。自己的心脏跟着这些怪响剧烈颤抖着,跳动着,频率越来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之中跳出,顿时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与憋闷从胸口传递到脑海,冲击着我的神经!
在这个地方,我目不能视,手不能动,足不能行,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抽搐,一阵阵剧烈地绞痛从心口传来,就如辐射一般朝着身体每一角落涌去,我感觉到自己犹如被人凌迟般的痛不欲生!
终于,我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如同弹弓般从床上蹦了起来!
“怎么回事?!”我一边流着黄豆大的汗水,一边惊讶怎么自己又坐在床上了。
“难道是一场梦?”我心道。
我环顾了四周,斗室空空是也,哪里有梦貘和金色巨犬的踪迹?
“真的是一场梦啊!”我这才放心地用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却一下子怔在那里。
因为,我惊奇地发现左手上竟有一弯见血的牙印!
“这……这不是刚才那金光巨犬所为么?”一时间我又陷入现实与梦境的困惑之中。
“阿二,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起来了?”小烦边喊着边急急跑了进来,望着床上兀自发愣的我,大声问道。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定住了神,才勉强做出一个笑脸说道:“我没事……很好!”
“你连撒谎都不会,”小烦娇嗔道,“看看你都满头大汗,还在嘴硬!”
我只好点头说:“你可真是聪颖过人,什么都瞒不过你!”
小烦认真地再打量了我一番,说:“又好像真的复原了不少喔,看上去你气色不错嘛!”
我这才觉得服了蔡婶的大还丹后,经过这一阵休息,身体的确调理得不错。
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个疑问:“刚才那金光巨犬是不是真的?难道就藏在我身体内部?”想到这,我又下意识地望了望自己的丹田,似乎又没有啥异常。
看着我慢慢痊愈,小烦心情不错,一笑起来,嘴瓣儿像恬静的弯月。
此时,小烦拉着我的手,用黄鹂打啼般好听的声音对我说:“阿二,你睡了一个上午啦,快吃午饭吧!刚好下午师傅要外出做事,我暂时不用学艺,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咯。”
我想了想自己也没事做,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吃午饭时又看到蔡婶那副讨债般的嘴脸,我小心翼翼地吃饭夹菜,大气都不敢出,但心中暗暗感激这位有着奇异长相的老婆婆:要不是她,我估计现在能不能吃饭都是问题。
吃过饭后,我和小烦道别蔡婶,走出大门,一同走在龙湖古寨的石板街上。
午后的阳光充沛,正好分撒在每个人的肩上,碎碎的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我只觉得全身舒爽,一扫之前的痛楚,整个人为之一振——很享受这样的好天气,也很享受身边有人陪伴的这种感觉。
此刻偷偷望着小烦的迷人脸庞,仿我的内心佛正被一点点地熨烫,一点点地融化……
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温馨浪漫吧。
就在我暗自陶醉的时候,突然小烦指着远处,对我说:“你看看,那就是你昨晚昏迷的城庙呢!”
我愣了愣,想起昨晚与“鬼眼”的一番激战,心里顿时不寒而栗。
只是直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鬼眼”眼看就要取我性命,却反倒是倒毙在我身边?
我突然很想再次进去这个城庙看看,兴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主意一打定,我随口胡诌个理由,提议小烦和我进去瞧瞧。小烦也想帮我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欣然答应。
我们一起走进了城庙,刚踏进门槛,我心里立刻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有些东西变了,至于是什么,我暂时无从知晓,隐隐觉得和我有莫大的牵连。
这城庙我梦里和现实都走过,所以轻车熟路,一路来到大堂供奉神明处。还是香火缭绕下的那尊狗头神,此刻正低头俯视着神台下的我和小烦,神情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巡视草芥般的庶民似的不可一世。
我忽然发现狗头神的目光紧紧盯在我身上,如同刀子般冷冽锐利,像是要透过我的衣服、肉身,看透我的灵魂一般。我有点恍惚,那种威迫感让我有点无所适从,只感到自己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正在屠刀下瑟瑟发抖。
突然,小烦在我耳边悄然说道:“阿二,你看看神像后边的壁画上,那个神气无比的将军,和你好像呢!”
“什么?”我将信将疑,抬头往神像背后的壁画望去,可壁画的内容让我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之前看到是两军对垒的惨烈场景,而此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大将军奋勇杀敌的画面!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正如小烦所言,画面上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分明长着锐利的吊眼和俊俏挺拔的鼻子,面容清瘦,英气逼人,和我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痴痴地看着壁画:只见他身穿大红的鲜花盔甲,手握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