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双尾黑猫如此离奇古怪的表现,我极为错愕,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迟疑之间,我却看到双尾黑猫呆呆望住我,犹如泥塑一般不再动弹。我怔了一会,不经意地轻轻用手碰了双尾黑猫,骇然见到它“骨碌”地翻身倒下,竟然已经气绝身亡——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双尾黑猫从喉咙到腹部,只剩一个黑乎乎血淋淋的大洞,内脏已经不知给谁残忍挖去!
我骇得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这番地狱般的景象!
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惹得我连连作呕,此时我又发现,我的手上,不知何时已沾满鲜血!
“怎么回事?我掌上,竟有鲜血?”我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手。
就在惊魂未定之时,我忽而瞄到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动也不动地蜷缩作一团。
这……
这不是先前给白毛僵尸一掌拍飞、生死未卜的老猪奇么?
他,他该不会……
我的心脏登时“噗通”、“噗通”剧跳起来,不知道怎的慌得很,宛如一盆冰水浇灌了全身般不住打着哆嗦。
直到过了许久,我才鼓起了勇气,缓缓移动着灌了铅般的双腿,朝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慢慢走去。
实际上我极不愿意面对即将开蛊的结果,不是生就是死的谜底最让一个人难以接受。但是这就是人生,你不得不去学会面对、试着接受一些超出你承受范围的事情。
我深吸了口气,用力翻过那个笨重的身躯,赫然看到老猪奇那张大脸。
“老猪奇,醒醒!快醒醒啊!”我伏在老猪奇耳边大声叫唤,死命扣紧了他的人中。
可是沉浸在一片惨淡的漆黑中的老猪奇,哪里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他像是睡着了,却没了气息。
一点气息都没有。
“老猪奇……老猪奇啊,你快点给我醒来啊……”我已经压抑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泣不成声。
但是老猪奇仍旧没有半点声响,我已经隐隐感到大事不妙了。
整个昏暗的岔道静得出奇,只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我无比难受。我终于接受了事实,这个让我事前根本不敢设想、现在不愿承认、相信未来也不想忆起的悲痛事实。
我最亲爱的兄弟,就这么走了,因为我。
更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妖艳夺目却诡计多端的女人。
那种被蒙骗被利用的羞辱感让我咬牙切齿,那种顿失手足的切肤之痛让我更加难以遏制心头的悲恸。
但是目前最实际的是,将老猪奇的遗体拖出这个血腥地狱般的地下岔道。
我抹了抹仍不住流淌的泪水,费劲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把铁塔般的老猪奇躯体背在背后,晃悠悠地朝前走去。
实际上,遍体嶙峋的我早已体力不支,而且老猪奇的重量是我难以长期承受的,可是我仍旧硬撑着,因为我实在不愿自己的好兄弟就这么曝尸于肮脏恶臭的地下水道中,被老鼠啃咬,被蝼蚁蛀噬,孤苦伶仃地成为游魂野鬼。
想到这,我的泪水又不住掉落下来,湿了脸上的一大片。
赶紧抹了抹,吃力地朝前去。
可是,忽然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浮上我的心尖。
背后已经断气了的老猪奇,似乎……
似乎还有心跳!
极为微弱,却又极为顽强——要不是老猪奇那硕大的身躯紧紧压在我瘦弱的背部,我可能觉察不到!
我既惊讶又狂喜,但是自己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自我安慰般的错觉,或是太过于悲伤的幻觉!
于是,我不断告诫自己要镇定要冷静,千万不要自摆乌龙,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老猪奇,用手在他鼻孔处试了试,可是令我大失所望的是,仍然没有半点气息。
我有点颓唐地放下了手,又不甘心地试了又试,结果还是让我悲伤不已。
于是,我只好放弃尝试,无奈地用力把老猪奇扛回身上,准备又把老猪奇背回地面。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是,背部一紧贴到老猪奇的胸口,走着走着慢慢又感受到那种隐隐的心跳,虽然轻淡得有些难以察觉,可是犹自顽强存在着。
“怎么回事?难道老猪奇有心跳,却没有呼吸?”我都弄糊涂了,是不是自己太疲惫太虚弱造成的错觉,以致屡屡导致错判?
就在自己犹豫不决之间,电光火石之间,我忽然想起以前落魄时混迹牌坊街,偶然之下得知的一件怪事……
那天清早我正无所事事地在凤城牌坊街瞎逛,忽而一群打扮奇异、行迹古怪的土夫神色慌张地走来,正满头大汗地抬着担架上的一个人,匆匆忙忙地往章神医那跑去。
我不禁好奇地伸张脖子眺望,只见担架上的中年男子昏迷不醒,更叫人吃惊的是,他浑身透着一种诡异的紫色,似乎活脱脱给人上了一层漆一般。
我嗔目结舌地看着这群人脚不沾地地跑入章神医家中,不禁好奇心骤起,刚想尾随而至,没想章神医“哐”一声把大门关上,吃了闭门羹的我只好悻悻离去。
不料到了傍晚,正当我在牌坊街“胡荣泉”老字号小吃店祭拜五脏庙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桌传来喧闹的交谈声。
我偷偷瞄过去,赫然发现是凤城里边出了名的消息灵通人士——包大嘴。此刻他一手俯在桌上,一手叉在腰间,神采飞扬地和一桌闲杂人等高谈阔论着,喷出的口水差点掉满台。
我不禁屏气凝神,暗自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