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灰衣人匆匆出门往对面的厢房走去,可是才刚推开门还不及开口,迎面就是一刀冷厉的锋芒迎上他的面颊,此时才刚过午,院子里的日头正盛,旋舞的凝光刃映着阳光反射出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那灰衣人的反应只稍稍迟缓了那么一下,喉管就已经被利刃割裂,鲜血奔涌而出。
蓝玉桓隔着院子看过去,因为那人的身躯完全挡住了旋舞的身影,是以他入目就只是那人的身子在开门的瞬间戛然僵直的那一点细微的迹象,他平生没有杀过人,当然知道这一点微末的动静代表了什么,可是那屋子里足有三四十号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怎么可能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让里面的人解困。
“快,去那屋子里头看看!”蓝玉桓倒抽一口凉气,失声嚷道。
可是不等他身后屋子里的人奔出来,对面厢房里的旋舞已经一脚踹翻堵在门口的那灰衣人的尸首大步迈进了院子里,灵歌紧随其后,只在片刻,之前秦菁带过来的十六名侍卫已经鱼贯而出,兵刃在手,虎视眈眈的对他们排开了阵势。
蓝玉桓的脸色顷刻之间就全变了,不再是愤怒狠厉,而是完全变成了惊惧过度的木然。
旋舞笑吟吟的走到院子当中,面对他趾高气扬的扬了扬手里的凝光刃:“蓝二公子,你是乖乖的束手就擒还是咱们过上两招再说?”
蓝玉桓显然是没有心思听她的调侃,仍是不可置信的定定的望着对面的房门,那里面横七竖八的好些人躺倒在那里,却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时院子里零星巡逻的几个灰衣人连带着右侧厢房里的几人都已经退回他身边,做出防备的架势。
“这不可能——”蓝玉桓终究还是不能相信的往前奔走了一步,然则回应他的却是一道清冷响亮的女声,“怎么不可能?”
蓝玉桓脚步一僵,身形猛地顿住的同时回头循声望去,看到的正是秦菁和萧羽并肩立于正厅门前的身影,紧随其后的一队青衣人很快冲将出来把那道门口堵了个严实。
蓝玉桓之所以会选择这处偏僻的村落来落脚就因为看中了这里地处偏远又简陋,不容易引起追踪者的主意,此时再看,这座院子连院墙都七零八落,被人从后院闯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也就怪蓝玉华受伤之后让他乱了方寸,这才疏于防范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虽然马上就明白过来,但是这个突然的变故也是让蓝玉桓始料未及。
秦菁却不看他,只将目光移到旋舞身后的莫如风身上,微微点头致意道:“以前本宫还只道如风公子有妙手回春之功,却原来出自你手的毒药也是这般厉害!”
以他这样一个医者之心,如今却要出手害人,毕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莫如风只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并不多说什么。
自始至终除了容貌动人意外,蓝玉桓压根就没有把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少年当回事,此时听了秦菁的话才是心头一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怒而扭头看向莫如风道:“我三弟身上的毒是出自你的手笔?”
虽然制毒下毒的事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但做了就是做了,莫如风的面上始终带着那一丝平和的笑意,回应给蓝玉桓简短的两个字:“抱歉!”
诚然他这两个字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一种态度,眉目之间并没有半分惭愧抑或心虚之意,然则蓝玉桓却是会错了意,不由的勃然大怒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马上把解药交出来!”而紧接着回应他的却是那两扇破旧的院门轰然倒地的声音,下一刻,一个一身锦袍红艳如火的俊俏公子已经踩着倒在地上的门板阔步走了进来。
“到了这会儿与其还自不量力的关心别人的死活,倒不如想想自己该如何脱身。”白奕的脸色隐隐透着一丝白,但精神却是极好,根本就不是受了重伤的表现,而且和他以往见人三分笑的懒散样子完全不同,此时他的脸孔之上仿佛敷了一层薄冰,从表情到眼神都冷峻而坚决。
“白奕?”蓝玉桓心头一凛,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让他下意识的屏息片刻。
白奕并不与他寒暄,只是漠然站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冷声道:“我又没有死,即使是做贼心虚,你又何必做出这副见鬼似的的表情?”
秦菁,白奕以及灵歌和旋舞,此时这三方人马刚刚好从左右前三方将蓝玉桓以及他手下仅剩的十几个灰衣人困在这方小院里,蓝玉桓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是中了别人请君入瓮的奸计了。
他手下挑选出来的这些随从全都信得过,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们给玉华下毒,然后故意让他逃脱,就是为了为了借助他帮你们找到这里?”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连环计,秦菁以身作饵的目的就是为了诱他出手,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对吗?
蓝玉桓想来就觉得好笑,他却不觉得是地方狡猾,而将这一切归咎于他自己的大意和自负!
“这只能怪你那个弟弟太蠢,居然真的相信是凭借他自己的力量孤身脱逃,并且毫不防备的前来投奔于你!”秦宣是这个时候才从门外进来的,一身玄色深衣将他少年特有的活泼从眼角眉梢压下去,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内敛而坚毅。
看到这些人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