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果然是皇帝心内的禁忌魔障,他狠狠盯着我的脸,瞳孔抽搐,仿佛下一刻就要开口命人将我杖杀。我心下发紧,嘴上更不敢停,“也可能是臣妾昏迷中被魔障了,入的梦障。臣妾只是不敢欺瞒皇上,真事也好,幻觉也好,总是要回给皇上知道的。”
他停了许久,才弯下手挽起我,“定是梦障的了,你是白天里被掳劫,这世上便是有这些脏东西,大中午的又如何敢出来,你既然回来了,就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的歇着吧。”
我边抽泣,边点头,却又不甘心的样子,“可是皇上,若不是……不是那个东西,那么会是谁做的呢?”
他便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朕会派人去查,你就别管了,以后……以后少往那边去,”说完,他一甩袖子,转身而去。
我看着他大步的出门,身子竟然是微微有些踉跄的,便知道他不过是拿话敷衍于我,那什么阿诺什么敬哥哥,分明就是一根针,已经深深的刺进他的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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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番被劫,分明是滚热的油锅里被泼了一瓢水,瞬间炸了锅。各宫无不议论此事,有说鬼神的,亦有说我是被人报复,更有甚者,直指我失踪的那两日里,不定遭遇了什么?便是有失桢洁只怕也是难说?
我自然是要留心这些的,前面的话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后面这句却是我无论如何不能容的。那日我被阿诺送到梅林里时,特意将身上衣物着理整理,不肯让人想到腌臜龌龊的地方去,更有意将事情朝鬼怪的地方引,如此这般,皇帝便是想查,却也会因为事关他内心的禁忌而忌惮回避,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但若要硬被人在我的桢洁上做文章的话,却要我今后如何在宫中自处?
我心下恼恨,偏皇帝明显被我那句话引发了心魔的,连着独宿,我便是想见他也不能够。
正在心急的时候,突然就又传来赵才人也被人掳劫的事儿,乱哄哄找了三日后,被人在御河边的一处芍药丛里找到,醒来后所言和我差不多,也道是半昏办迷中,有人对她叫,“你去帮我问问敬哥哥,是不是忘了阿诺了?”
这话传进皇帝的耳里,皇帝大怒,命将赵才人割了舌头,关进永巷永不许出,更命若再有人议论此事,一律拔去舌头,是奴才的就发入暴室,是妃嫔的就打入永巷。
伴君如伴虎,宫里的都是聪明人,皇帝的脾性谁不是摸得清楚明白,这道旨意一下,是个人便都明白了,八成那闹鬼一说不会是空穴来风,否则,皇帝不会如此在意。
流言瞬间停止,再无人敢提,至此,不但那御花园的北偏门无人再敢靠近,便是御花园都少有人敢去。
而对于我的那些污言秽语,自此也终于算是没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可惜,白可怜了那赵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