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脚步放慢了下,最终停下,站直身体,看着前方的熟悉身影,韶远之微讶,那幽深的表情更为沉默,鸷暗。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居然看到了楚凝--他的妻子?!原本自东窗事发后,在他身份暴露的那一天,他就没打算再去见她!所以此时,对于楚凝,韶远之整个人目光复杂,静默不动。
一直一来,在他心里,他都从没有爱过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妻子!纵使在他们相敬如宾了二十多年后,他对她的感情,也依旧未有过一丝的前进。
他韶远之,身边从不缺女人,想要什么样的都有。并且,在他的意识里,他甚至是抗拒,反感去爱她!并且不仅仅如此,且其中还夹杂着些厌恶、讨厌!因为只要每一次他看到她,他都会想起当初他们第一次的那个晚上--那个他把她当成了他心爱之人的晚上,在一番翻云覆雨后,他终错过了和他心爱之人的缘分,从此与之分道扬镳,形同陌路!
他恨,他好恨!他恨当初要不是楚凝无故的加入,他和韶暖,也许现在早就共结连理了!
并且就算当时他迫于身份,迫于顶着韶暖哥哥头衔的压力,最终没能和韶暖在一起,但那样他也至少拥有过韶暖,占有过她,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悔恨终身,连一星半点的滋味都没尝过,只能想象,寄情于她的女儿!
怨怪,满满的怨怪,瞪着楚凝,知道她此时出现颇为蹊跷,韶远之旧愁新怒,一时之间,全部的迸发出来!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如果他没记错,楚凝之前应该是被关在行宫的别院里才是,怎会此刻跑到这里来了呢?
“我在这里……是为了等你。”
千帆过尽,脸上再没有了当初的祥和柔谧,而是只剩下被风雨摧残狂卷过后的死寂,沉沉的,一种看透世事,沧桑浸没的死寂。
一身简衣,没有任何的花色,而只是一味的纯素,就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得表情,楚凝整个人就如一湖死水般,即使风吹过,但也不起任何涟漪。
“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凝的话,韶远之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怪怪的。
“是,我在等你。”
没有语调,只是平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楚凝只看着韶远之,静静的,开口说道,“韶远之,不,上官夏。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难道时至今日,你还要再执迷不悟下去吗?”
“什么!”初闻尖锐,猛皱起眉,瞪着楚凝,满心的不悦,韶远之顿时间调高了声调,感觉不可置信!
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楚凝都是温柔软语,从无激烈。可是现在,她竟然事公然开口指责于他,这一点,令得他是很难以接受。
“贱人,你说什么!”
自己纵使真犯了什么错,那也只有他自己才可以说!更何况如今,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愤怒间,韶远之厉声,脸色也变得极度不好,“贱人,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多嘴!闪开,有多远死多远!这一世,我上官夏没有错,一点没有!”
“是么?如何真没有,你会落得像现在丧家之犬的地步吗?!”摇着头,平静的说话,一字一句,楚凝没有一丝迟疑。
“滚!什么丧家之犬?什么丧家之犬?啊!我告诉你,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我就又可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了!”
明显是被刺激到了,韶远之生气的大叫一声,满脸阴沉。
可是无惧于他这种阴沉,楚凝只如死寂般的继续说着,面色不改:“卷土重来?是去到虢国借兵吗?上官夏,自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以来,这一次,你是最狼狈的,最叫人为之不屑!”
“你!”
“人这一生,难免差池,成王败寇,认了便是!可是如你,赢不了,也输不起,所以这一生,你注定一事无成,难成气候!”
“贱人,你--!”
自己已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忙着逃命!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还好死不死的挡在他面前,说着些教化的话,韶远之闻言简直是愤怒极了,眼睛瞪的有铜铃大!
“放肆,少在这里大放厥词,识相的就给我滚开!当初我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没有对你狠下杀手,如今你不要逼我,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你这是要杀了我吗?上官夏,难道时至今日,在我亲眼看着我自己的夫君作出如此斑斑劣迹之事后,我楚凝,还有脸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呵,我告诉你,我早就无所谓了,这一世,生也好,死也罢,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上官夏,我告诉你,你做的事情,人神共愤,根本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如果,你还算有一点人性,你就应该去忏悔,去对那些被你曾经伤害过的人做出忏悔,乞求他们原谅,得到他们的宽恕。”
楚凝话说的平缓,平静的脸色在说到那一句“宽恕”时而闪过一丝严肃。
见此,觉得极其可笑,就仿佛这是自己在这世上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扬着笑,不以为然,韶远之面上无害,但眼眸中,却是闪烁着冰寒的杀机。
“要我去赎罪?去得到那些人的宽恕?呵,呵呵,简直可笑!我上官夏,一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又何来忏悔之说!”
猛的一甩袖子,脸色威胁,抽出腰中的剑,示意楚凝让开,韶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