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饭,沈天福便坐在桌旁对沈氏说,“娘,昨日与孩儿一向交好的西通御坊的张大户家管家柴旺在街前碰见,对孩儿说那张大户因生意买卖折了本,想将他那宅子作价卖出,孩儿想去看看。”
沈氏闻言便含笑道,“你如今也有了些银钱,又娶了房息妇,置下一个大一些的宅子住着也舒爽,此事你便自己拿主意吧。”
“既如此,那孩儿便去看看,如若合适的话,孩儿便将那宅子置办下。娘带着孩儿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如今也该享享福了。”沈天福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看向沈氏笑道。
沈氏看了看沈天福,眼中微微有些湿,拿起绢子擦了下眼角道,“哎,这许多年了,总算熬出来了,小猴儿崽子说的这话让娘甚是慰怀呀。”
沈天福见状便伸出手来握了握沈氏的手道,“娘,你看你这是怎的了,多好的事,为甚还这副模样呢?”
“你快去吧。娘等你的消息。”沈氏听沈天福这么一说便收了脸上的感怀悲戚之色,抽出一只手来在沈天福握住自己的一只手上拍了拍,重新笑道。
沈天福站了起来看着沈氏略欠身道,“那孩儿便去了。”又转过脸看了一眼在旁边伺立的李秀儿道,“我去了,在家照顾好我娘。”
“嗳,官人。”李秀儿看着沈天福甜甜的一笑,复又把沈天福一路送出了门,看沈天福去得远了,方关上院门进来不提。
这里沈天福出了家门,走到自家绸缎铺上,伙计王一村迎着。进到铺子里间,店内小厮便端上一盏香茶奉上。沈天福一边慢慢喝茶,一边问了问王一村绸缎铺中的各样进出事项。王一村便一五一十的细细说了,沈天福又嘱咐了两句,便让王一村把小厮永安叫到跟前来。
那小厮永安进来后,沈天福便吩咐他,午后去西通御坊张大户家请管家柴旺来铺子上谈事。
沈天福在自家铺子上坐到晌午,小厮兴儿做了些简单的饭食几人吃过后。小厮永安便往那西通御坊张大户家而去。
不过一个时辰,小厮永安便将那柴旺请到了天福绸缎铺中。
待柴旺坐定,店中小厮兴儿奉上茶后,沈天福便说,“昨日听哥说起你家老爷要将那西通御坊前的宅子售出,小弟不才,因家中老娘年老想找个僻静的点的宅子将养,想将那宅子置办下,但不知需要银钱几何?”
柴旺喝了一口茶方说,“兄弟既然诚心想买,我也对兄弟说个实话。我家老爷那宅子修起来前后不过几年时间,正房厢房,花园游廊,影壁池塘,一应俱全,前后加起来二十几间屋子,盖屋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不止。现今因他南边的生意折了,急等着银钱周转,因此四处托人相买。对外说得是需要银钱一千五百两,若是兄弟要的话,我可以和我家老爷说一说,倒是可以少一些。”
沈天福是何等样人,听这柴旺一说,如何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也托起茶盏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笑道,“哥,既如此,小弟便请你在你家老爷跟前与我说上一说,但凡少一些,小弟一定不忘哥的情意。”
柴旺一听当然也明白了沈天福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于是便接话道,“但不知兄弟想使多少银子置下我家老爷那处宅子?”
沈天福低头抿了几口手中茶盏中的香茶后才抬起头来慢悠悠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在柴旺面前一比。
柴旺盯着沈天福的那一根手指好半饷才说道,“一千两?这委实也太少了吧?”
沈天福“呵呵”一笑也不在这个话题上与他继续纠缠,反而将手中的茶盏放到面前黑漆茶几上笑着说起了另外的事。
“昨儿个小弟在街前遇到万金赌坊的东家黄三哥,听他说那春花院中的头牌‘赛牡丹’又习得了一支新舞名为‘惊鸿舞’,据说真是跳起来让人心醉不已……小弟想请哥一起去看看,一探真伪,不知道哥意下如何?”
沈天福话音刚落,那柴旺已是眉开眼笑,忙不迭的点头道,“兄弟此议甚好,此议甚好。至于兄弟要买我家老爷宅子的事情,为兄一定在老爷跟前替兄弟玉成此事,保管兄弟满意。”
原来这柴旺一贯好色,最爱在院中嫖/宿。那春花院中的“赛牡丹”兰香他已经垂涎了很久,只是最近手中紧,没有银子去那春花院中勾搭。此番听沈天福说要请他去那春花院中会那“赛牡丹”如何不心花怒放,早把什么道义廉耻,忠心侍主丢到爪洼国去了。
坐到日落时分,沈天福便请这柴旺去城中醉仙楼吃酒,在席间又许了柴旺若是能将那他家老爷的宅子以一千两银子买下,便另许他一百两银子的好处。这柴旺自然是满心欢喜连连拍胸应承下来。
两人在醉仙楼吃过酒,用过饭,便一同往那已经烛火辉煌,满院上灯的“春花院”中而去。走到院前,早有在院的名唤“小琴”“小红”的两名小姐上前,将两人引进了春花院。
老鸨王氏迎着,沈天福便将一锭十两的银锭往她手中一塞道,“还请妈妈让兰香姐姐来为我每舞一曲‘惊鸿舞’。”
王氏装模作样的推了一推,便笑着将银子接了,差小丫头燕儿去将自家姑娘兰香请出来。这里燕儿见沈天福来了,便欢天喜地的忙去东厢房中的一间小院中去叫“赛牡丹”兰香。
兰香听小丫头燕儿说沈天福来了,自然是欢喜得了不得,自从三个月前沈天福来院中和她有了那一番恩爱后,她便盼着能再看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