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睁开眼,看着把脑袋砸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天昏地暗流口水流得江河决堤的林璐,小小翻了个白眼,止住上翘的嘴角,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脑袋挪到了枕头上,自己坐直了身子。

他一系列动作做得悄然无声,下床穿外套的时候却见林璐突然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他:“和尚?”

“我得去上早朝,今天还要去上书房报到。”林琳心情着实不错,说起读书学习的事情都没甩脸色,“你先睡着。”

林璐揉了揉眼睛,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略有些怔神:“你说得不错,现在跟五年前果真不一样了。”宝贝妹妹马上就要嫁人了,臭和尚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他还是大闲人一个。

我什么时候说现在跟五年前不一样了?林琳有些莫名其妙,上前把人从床上捞起来,问道:“你大早上的瞎叽歪什么?”

“从你嘴巴里就听不出个好话来,真是受够了。”林璐对着他皱了皱鼻子,“你用得着我帮忙吗?”

“那到不用,短时间内还不需要把你也给牵扯进来。”林琳整理一下领口,眼睫微眯,“不过你要是闲着无聊,多做点事情也好。”

林璐又愣了一下,点头道:“好啊,我帮着你开民学办报纸夺民心。”

“你这是往死里坑害我呢。”真是政治白痴,林琳白了他一眼,“别随便动手,民心不是好耍的,我现在还不能够招惹。”他故意跟每个兄弟都把关系搞臭,就是为了防止乾隆又起疑心。亲兄弟间正常交往都不行,乾隆突然夺了他的兵权就是因为那天阿里和卓来朝庆典上五阿哥表现得跟他太亲近了,何况是胆敢把手伸向民间。

林琳不能够让皇帝感觉到有威胁,他需要尽一切努力让皇帝觉得他的八儿子在朝中一无所有,唯一能依仗的就是亲爹的宠爱,进一步增加乾隆身为父亲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那我应该干什么?”林璐抱着被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这话说得,你自己平时干什么现在就干什么呗。林琳动了动嘴唇,略一思考还是道:“回疆的事情还没完,皇帝十分恼怒生气,估计早晚还要再打一仗。我可能还要出去一趟,你照顾好自己。”

这话怎么听怎么跟嘱咐女人一样,林璐听得略微刺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上次都去过了,你爹难道还会派你过去?”

“一回生两回熟,上次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要真出手就要来狠的了。”林琳眯了眯眼睛,“你也该起了,昨天吴书来已经跟皇帝说过了,今天你也该去咸安宫官学走一遭。”

一句话说得林璐一下子就蔫了,怏怏看着他走出去,低声嘟哝抱怨了一句,才慢吞吞从床上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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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阿里和卓的时候,盛传被香妃娘娘迷得神魂颠倒的乾隆再次在宫中开了场大戏,专门摆了戏台子,男子一桌,女眷另设了一桌,把场面闹得热闹无比。

夏紫薇怔怔然坐在半边角落里发呆,她现在颇有些过街老鼠的感觉,除了共同经历过小燕子生病事件始末的金锁,竟然没有人相信她是被诬赖的。一切都被归结为她推脱责任的狡辩之词。

五阿哥看着重病昏迷的小燕子有时候气不过,就来她这里大吵大闹一番,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夏紫薇辩白得嗓子都哑了,眼睛都快哭瞎了,永琪压根就听不进去,一口咬定了是紫薇怨恨小燕子夺了她的爹,才做下这样的事情。这几天漱芳斋上演的大戏不知道让多少妃嫔笑弯了腰。

她还在怔怔出神,旁边路过一位穿着旗袍走路略微有些歪斜的夫人,对方在路过她的时候不小心倒了下去,夏紫薇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一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刚穿上花盆底没有几天,没有撞到您吧?”那位夫人看起来年岁也不大,比她和小燕子都略小几岁,略带些婴儿肥的样子格外讨人喜欢,笑起来眉目弯成月牙形状,对着她不住道歉。

对方态度这样诚恳,紫薇的心情略好了一些,而且人家也没有当真撞到她,半道就硬生生止住了,因此勉强一笑:“没有关系,您太客气了。”

那位夫人用攥着帕子的手一拉自己的裙边下摆,略有些懊恼:“都怪我太笨了,丢死人了,学了这么久还是走不好。”

夏紫薇的目光却禁不住被另外的东西给吸引了,那夫人手中的帕子角落处绣了两朵淡粉色的梅花,看起来十分眼熟——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这是她的手帕!是她一年多前寄住林府偏院离开时不小心落下的!

夏紫薇激动地抬头,却看到那位夫人在隐蔽的角落对着她眨了眨眼睛,若无其事地转头对着身边的女伴道:“我好像不小心扭了脚,怎么办啊?”

“唉,都告诉过你这次可以直接穿平底来了,反正主角又不是咱们。”她的女伴十分关切地低下头去,微皱着眉埋怨了一句,不过也十分够义气地左右看了看,“没有关系,现在宴席还没有开始,我扶着你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

“这里是皇宫,哪里有避人的地方呢?”那位夫人捂着自己的脚腕痛苦地皱着脸,一边拿另外一个手臂去推她,“我没事儿,你先走,万一太后叫你呢?庄亲王福晋也来了吧,好久没见面了,你不去跟她老人家亲近亲近?”

她的女伴正是庄亲王的孙女、海兰察的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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