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紫奈大人在一个夜晚无声的离开了,消息是由圣罗兰兵团传出的,那些女兵都遗憾的表示,她们实在无力继续挽留这个正派的黑星。
而实际情况是,费嘉马和洛克多吉也需要去进行升级评测,他们手里留下的当然是最近的评测点,可就算这样,现在也必须要出发了。里昂本来是有些担心的,在大闹了教堂山之后,这次评测对他们来讲充满了不确定的危险,不过那两个家伙一定要去,见过里昂突飞猛进的实力之后,他们都急于提升自己的力量,这也确实是巨石成为“合法”佣兵团要过的一关。
乌龙和醍醐也同时离开了,他们是负责运回巨石一批物资,里昂这把赚的不少,除了留给秀摩尔一笔修整总部的费用,剩下的钱就大肆采购了一番。
又过了两天,里昂也准备好了出发,跟他同行的只有黑额,不过他们带的物资比乌龙和醍醐要多得多,足足装满了五头铅骨鹿的驮筐。除了一点日用品外,主要是大批的零件,其中包括从绮兰那里订购的特殊元件,里昂已经开始构思一个装置,如果真的能够实现,未来的巨石将会更加自由。
红月初起,挥别满脸黯然的花魉,里昂和黑额迎着正猛烈的核颗粒风暴上路了。里昂没有特意跑去跟秀摩尔告别,实际上,他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怎么应对五星工会的危机,怎么最大限度的利用这次契机来发展巨石,于此同时,想到马上就能回到阔别了将近半年的巨石,里昂心里只剩下了兴奋。
在他们离开后,教堂山人流熙攘的铁闸门旁边,闪出几个人影,悄无声息的跟了出去。
远处,一脸寒霜的秀摩尔手一挥,雷顿和几个手下也急速的跃动而去。
离开教堂山的范围,里昂满足的深深吸了口气:“哈!核雾的味道似乎更好点,教堂山的空气实在污浊”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一个脑波突兀的传了过来,让里昂惊奇不已,那竟然是黑额,从乌贼丢失后,里昂还是第一次收到脑波沟通,而且是黑额传来的,而且他竟然说了完整的一句话!
“黑额?真的是你?”里昂忍不住奔过去揪了揪黑额的脸,黑额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但是里昂知道他在笑,
“是我,终于能够直接沟通,可以多讲一些”黑额的脑波又一次传来,里昂霍然明白,黑额的语言表达仍然有限,但是少了乌贼那层沟通介质,似乎可以比较流畅的传递信息了,不过为什么通过乌贼就不能多传递呢?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出去,黑额看了他一眼,却抬脚跟上了那几头鹿,同时回答:
“乌贼并不可靠,它传递给你的东西,未必不会记录下来”
“记录?为什么要记录?”里昂也用脑波回复,
“乌贼的原名叫做绿波,它本来是人类研制出来当做间谍使用的武器,能够传达给你的脑波信息,它也会留存一份,甚至直接传给别人,这很不合理,不是吗?”黑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里昂有些不习惯,他的脑波像说话一样语调平直,不过内容却让里昂感到震惊,少年第一次感觉,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是如此的陌生。
“你的意思是……”里昂脑子飞转,把许多细碎的关系联系在一起,心中一惊,“你是说,米高梅送给我的这个礼物,是别有用心的?”他的眉头不禁纠结起来,想到这一层,让里昂心里有些难受,尤其是回忆起米高梅那张笑盈盈的帅脸,以及赖叽叽的可爱乌贼,那曾经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礼物。
黑额微微侧头,看到了他的表情,继续说到:“不只是米高梅,你学会了使用‘奈’,可是教会你使用它的人你了解吗?你能保证乌贼不把你脑子里的思绪传递给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吗?”黑额平淡的脑波再次传来,却让里昂猛的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奈’?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那些使用‘奈’的人?”
黑额没有回头,继续向前,片刻后回答:
“他们是我的同类”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走着,实际却在不停用脑波交流,黑额憋闷了许多年的话,这次终于可以告诉里昂了,而里昂,似乎也第一次开始认识这个相伴多年的伙伴。
这一天红月落下的时候,里昂面对着黑额,心思复杂,原来有些事情,不知道会更幸福,这一刻,他感觉自己深深的理解乌族长老们对赤乌族人所付出的苦心了。
“你为什么以前不说?”面对着帐篷里温暖的篝火,里昂问,
“因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黑额的眼中映着那团火焰,透出深深的落寞,里昂看了心中一疼,他靠过去,和黑额肩并肩的坐下,
“至少是我里昂的兄弟,是巨石的主人,而且……”他伸手拍打着黑额并不宽阔的肩膀,“是人类”
“可是我的一切特征都不像人类”黑额盯盯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握起拳头,黑色的骨刺从指缝中渐渐冒出来,他有意识的把这个过程放慢,于是里昂终于看到了那些骨刺的细节,骨刺不但黑得如同能够吸收光线,而且上面布满了细密的鳞状细刺,就连篝火升腾的热气都不能减退这些骨刺带来的森森寒意。
“哦?那我现在也不算人类”里昂揉了揉鼻子说,“现在我身体里黑塔的数量已经超过一半了……”说完,里昂用两只手掰过黑额的光脑壳,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的血是什么颜色的并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