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影霍然闪进地下掩体内,随后一团亮光猛的闪起,停留在地下掩体的天花板上,那人的脸藏在头盔之中,看不见模样,但是看体型应该是个女人。
如果里昂没有提前离开九域,此刻就会认出来,这人就是四个战灰之一的那个女人。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里昂没有离开九域,此刻也不会有命见到任何人了。以战灰睚眦必报的作风,怎么可能不计较雷克佣兵团的作为,收到洛克多吉后一定会回身提刀,将雷克佣兵团瞬间抹杀干净。
神,也是有神威的,绝对不容侵犯。
女人在强烈的光线中直直的站着,身上的铁犀皮缠绕的丝丝入扣,接缝处有灰色的金属显露,似乎兽皮内部还有软甲保护,小巧的暗铁头盔完全贴合在头部,简洁却不简陋,她双峰挺立,纤腰翘臀,显然有一副好身材。
女人就那么站着,一点防御的姿态都没有,她不屑于防御,几个将近一星的小屁孩,还没让她放在眼里,甚至用了九天才追上他们,都令女人暗暗恼怒,这太丢人了。
可是雪亮的地下掩体内,没有人影。
“出来,会让你们死的舒服点”女人嘶哑的嗓子发出威胁,与其说是威胁,还不如说是柔言相劝,因为她说的很现实,死在这里,死在她的手下,比被拎回战灰总部去要舒服的多。
这几个小鬼消耗了战灰太多的耐心,已经让战灰开始生气了。乖乖受死就好,为什么要跑呢?还跑的那么快。
“画眉,你他妈在这啰嗦什么呢,咯咯咯……不是手软了吧!”一个粗野古怪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显然是另一个听到哨声后赶来的战灰。
门口又出现一个人影,矮小粗壮,脖子几乎跟脑袋一样粗细,就像整个人被大锤砸了一下,把脑袋和腿都砸进了胸腔里。他身上的铁犀皮缠绕的也很紧密,却让他看起来更像个箱子。
“老蝎子,我没你眼睛毒,那几个小鬼没影了”女人哑声说着,步子却开始移动,像只游移在沙漠中的花蛇,灵巧的越过地上的零碎破烂,向一个墙角溜过去。
被称为蝎子的男人依然站在原地,大声的笑着,声音就像生铁刮在岩石上,透出一种尖锐的震颤。而另一边,就在女人的手中弹出一只尖刺的时候,墙角堆着的垃圾猛的动了,花魉像一股狂风般跃出,两只手臂弹出的弧形圆锯在软光弹的照耀下闪烁一片,不过他凌厉的攻势在女人面前如同儿戏,只是两个轻跃,花魉就已经够不着她了,于此同时,女人的嘴里发出轻轻的一声,
“嗯?”
随后,紧紧粘在房顶的软光弹突然熄灭了,地下掩体内陷入一片黑暗。
呼号声、痛骂声、哀叫声、金属碰撞声在瞬间混乱的响起,最后只剩下一个破锣般的嗓子在狂吼:“妈的臭娘们儿!你疯了……”
又是一颗软光弹啪的粘在了屋角,这次位置有些偏下,于是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影子映在墙上,显得屋里一片阴森,最诡异的是,老蝎子被一大团透明的绿色粘液包裹着,也被粘在墙上,他的嘴巴大张着,在粘液内依旧挣扎不已。
里昂手中紧握着他的狩猎工具——那个合金签,手臂上有汩汩鲜血顺着签子流下,好在,没有滴下多少皮肤便凝合了,他并不知道,体内的黑色细胞们在急切的游走着,这个伤口让那些小家伙极度愤怒,它们仔细的分析着伤害了这个身体的武器,并且开始酝酿新的对策。
米朵紧靠在里昂身后,双目紧闭。她的光鞭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此刻大脑里还回旋着老蝎子刚才发出的次声波,那种声波隐藏在大笑声中,伤人于无形,很是阴险,好在这个伎俩只对大脑激发者有效。
最狼狈的是花魉,他被女人那纤细的胳膊夹住了脑袋动弹不得,脸颊还贴着女人高耸的胸脯,姿势尴尬不已,不过他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女人的另一只手,因为那只手里的尖刺正指着洛克多吉的脑门。
花魉在出汗,在这个冰冷的地下掩体里。
“都别动,听我把话说完”女人嘶哑的嗓音依旧,可是声音却柔和了太多,除了失魂落魄的洛克多吉,其他几个人都奇怪的看着画眉,
“战灰的信条,天涯海角,不死不休,你们是佣兵,应该知道”画眉的口气有些沉重,“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你们必须……”
“必须要怎样?”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怎样能躲过战灰呢?我也很好奇”
画眉的身体明显一抖,似乎那个声音沉重的打击了她,她缓缓放开臂弯中的花魉,收回手中的尖刺,笔挺的站直身体,依旧没有任何防御的姿态,她没有必要防御,面对刚刚进来的拓跋锈,她的防御无异于螳臂挡车。
“画眉,你不是个糊涂的软蛋,告诉我,为什么?”拓跋锈一边说,一边轻巧的走动着,暗铁头盔中隐隐射出两点精光,打量着几个少年,并且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粘在墙上的蝎子,他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丝灰尘被惊起。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几个孩子让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画眉的嘶哑又恢复了冰冷,“也许他们未来能够为战灰所用”
“哼,不说是吗?”拓跋锈低沉的声音略微升高,指尖缓缓开始变蓝,在他那身灰色的铁犀皮映衬下,无比诡异,
“那就从这个小子开始!”拓跋锈急速挥手,五指极其恐怖的瞬间变长,指尖的莹莹蓝光变得锋利,划起空中五条艳线射向了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