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黑太子了解,凯鲁·姆鲁西利英勇善战,同他一样有着吞并天下的雄心。这么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是不会色令智昏到将最好的武器留给别人,却不用在战场上决战胜负。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武力决定一切,哪怕乌鲁西是对方最宠爱的人,也不应该这么做,为了美色而埋没武器的真正价值,如果真这样,凯鲁就不配做他的对手!
异口同声说出神官的名字后,黑太子注意到凯鲁表情的明显戒备。这不是对情人该有的表情,至少在说到夕梨时,对方的焦急、担忧和被抢夺所爱的忿恨在他面前表露无遗,若说对方独独在神官这件事上伪装,黑太子不信。
他寻思自己难道一开始就猜错了,乌鲁西根本跟凯鲁没有关系?可是那具明显被开发过令人着迷的**又该怎么解释呢?
想到这儿,黑太子的心脏猛跳了跳,他怎么能忘了西台王族不止凯鲁一个,比如——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
凯鲁只是先锋元帅,对方才是这次御驾亲征的重头戏,或许他从头到尾都猜错了对象?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身为神官的乌鲁西,能得到连凯鲁都没有的珍贵赏赐。若说西台王会做出这种事来,他绝对相信。
想到那个美貌的金发神官,也许曾经和娜姬雅王妃一起伺候过年迈的西台王,黑太子的目光加深了。
凯鲁王子带着愠怒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为了杀我,乌鲁西将铁器交给你?娜姬雅王妃这次做过头了,以为一把铁剑就能改变战争的格局吗?”
黑太子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杀了你,西台未来几十年都不会再有崛起的机会!”
他抵住对方的铁剑,在越发加重的力道之下,对方剑身上萧萧而下的铁屑和龟裂,令他的目光烁烁闪动:“西台王都舍不得赐你一把好剑吗?”
“……”凯鲁王子目光一凝,“就算乌鲁西给了你铁剑又怎么样?我还得感谢你,让我摸清了他的底。”
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对劲?黑太子脑海中迅速做出了分析。不过不等他细想,就有士兵指着身后大声疾呼:“黑太子请看那边!瓦休甘尼的方向在冒烟!”
黑太子格开了凯鲁的剑,猛地往后看,只见王城冲天的火光,在这里都可以清晰感觉到。
糟糕,看着凯鲁丝毫不意外的眼神,黑太子明白这是对方的布局。一边逼着他不得不对战,抽空了王城的兵力;一边从内部攻陷他的领地。
“全军撤退,回瓦休甘尼保护国王!”黑太子下令道,不甘的最后看了眼凯鲁,他跳上了战车,命人火速掉头离去。
“殿下,我们追不追?”身为西台战车队队长的卡修,立刻驾车来到了凯鲁王子身边。
凯鲁表情凝重了一下,将手中的宝剑递给旁边的亲兵:“你回去将它交给伊尔·邦尼。”之后他拔出亲兵的铁剑,插入自己的剑鞘中:
“卡修,传令下去让战车队趁胜追击!看那边的浓烟,塞那沙已经开始行动了!”
还有四个月,金星就要再度升起了——
他要一举攻破瓦休甘尼,取了黑太子和国王的首级,结束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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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凯鲁带兵一路追赶黑太子的军队时,身为文职人员的伊尔·邦尼,正在前线营地中用泥板记录着战况。
凯鲁的亲兵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将铁剑送到书记官手里:“伊尔·邦尼大人请看!这是王子让我交给您的。”
“这是凯鲁王子的宝剑!怎么回事?”年轻的书记官放下刻刀,猛地站起来。
那亲兵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通事件发展:“是跟黑太子交手时,被对方的剑……”等他详说完,年轻的书记官抚摸过剑身上的崩口,冷静的表情中涌动着不一样的情绪,令空气都有种被压抑到了极致的窒息感。
这窒息的空气足足有过去了数十息时间,在亲兵忍不住大口呼吸时,伊尔·邦尼放下了手中的剑,淡淡的说:“知道了。你去库房重新领一把剑,然后将赫帝族的随军工匠领来见我。”
仍然一切运筹帷幄的淡定,只有贴身侍从才看出他的情绪不对劲:“大人,是什么宝剑居然能让赫帝族为凯鲁王子尽心打造的铁剑变成这样!”
一旁共同做记录的随军幕僚也问道:“您叫赫帝族工匠来,是不是怀疑我们营里出了内奸,调换了王子的剑?”
“不——”书记官摇了摇头,“你们都别乱猜,我让他们来只是鉴定铁剑的损坏程度……”
他低头又抚摸过剑身残缺的崩口,能造成这种程度损坏,不是一般武器能办到的:“是乌鲁西。”
那位金发神官失踪了四个多月,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在战乱中遭遇不幸,只有他确信对方去了米坦尼。
“为什么剑会在黑太子手里,那么他现在究竟……”一不留神,年轻书记官的手指被划出了道血痕。
身边的侍从立刻紧张道:“大人,您受伤了!”
“不碍事。”年轻的书记官冷漠地说。
侍从赶紧出伤药给他包扎,年轻的书记官没有拒绝,却似乎没把伤口当一回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望向营帐外瓦休甘尼冒出的浓烟,想起了四个多月前,马拉提亚城夜色中格外妖娆的火光。不知道现在铁剑的主人,是否还安好。
还记得那时候他笃定,凭那人的狡猾性子,是不会遇到危险的。可是现在,对方连看都不舍得让他看一眼的武器,却出现在黑太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