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阳城南百草堂可谓盛极一时,阮老爷他爹阮老老爷在的时候就已经很红火了,到了阮老爷这一代,更加红火。阮老爷年轻的时候背个药箱行走江湖二十载,采集了各种草药,见识过各种疑难杂症,据说还在某座深山中遇到了活神仙,受到神仙的点拨,医术越发高明。待他游历回来,秣阳城中的郎中已经无人能敌。
或许前半辈子得到了上天太多的眷顾,阮老爷的儿子阮如玉出生时体弱多病,所有人都以为活不成了,阮老爷凭借自己多年的医术,生生从鬼神手中留下了儿子的性命。阮如玉越长越大,体质却始终不见好转,阮老爷无奈,只好将他送入了某个仙门。秣阳城中的所有人都认为,阮老爷将阮如玉送给了早年游历时遇到的活神仙。对此,阮老爷总是笑而不语。
过了很久以后,大家逐渐将此事忘却了,不想今日阮如玉又回来了。
百草堂前依旧门庭若市,车水马龙,虽说阮老爷身体有恙,但是百草堂依旧是百草堂,百年老字号的实力不是说没就没了的。百草堂内的草药是全城最齐全的,百草堂内的郎中得到阮老爷的悉心指导,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
百草堂前热闹非凡,可百草堂的后院却是静谧安详,因为里面住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大人物,自然是阮老爷了。
“哈哈哈!”主屋内传来一阵大笑。
院子里的家丁们无不喜笑颜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少爷回来了,老爷果然开心不少。”
“是啊,没错,老爷的心情好了,病痛痊愈也说不定。”
“我看很有可能,少爷也学得了一身本领呢,他这次回来肯定是为了医治老爷,你们等着瞧好了。”
“不知道少爷这次回来还出去吗?”
“这个你得问庞元庞总管啊。”
“对了,说起庞总管,他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去接了一趟少年,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忍不住大笑,又不想让笑声被老爷听到,只好努力憋着,不让声音发出去。
“喂喂,你们几个做什么呢?”一个脑袋上缠满了纱布的汉子走了过来,厉声道,“还不快去干活!”
家丁们看到总管包得跟粽子一样的脑袋,又想到肿的跟猪头一样的比喻,笑得更加严重了,只怕再不出声,有可能憋出内伤。
有人喘着粗气道:“总、总管,我们想知道,少爷这次回来,还回不回去了?”
总管昂着头道:“废话,当然回去了,少爷现如今可是活神仙的得意弟子,活神仙恨不得他永远在自己身边。这次老爷身子不好,放他回来也实属无奈,为此活神仙还备了厚礼。”
众人一听活神仙,肃然起敬,又听说有厚礼相送,好奇心大起,纷纷追问:“都有哪些厚礼啊?请总管告知一二,让小的们大开眼界。”
其实总管也不知道都有哪些厚礼,他只不过随口一说,见众人追问,摆起谱道:“去去去,这些是你们该知道的吗?”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顿觉扫兴,有人道:“总管该不会也不知道吧?”
这句话正中总管的心窝,幸亏总管脸上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只露出了两只微微红肿的眼睛,要不然大家一定会看到他羞得通红的面颊。
这时有家丁从前厅进来道:“总管,外面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一个小伙子,说想拜会拜会少爷。”
“拜会少爷?”
家丁看不到总管的表情,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何,也不好妄自揣度,只好“嗯”了一声。
“他们有什么特征吗?”总管问。
家丁想了想,道:“那个和尚好像受伤很严重,走路都需要另外两个人搀扶。”
总管心道:“少爷十几年没回家,刚回来就有人拜会,更何况那个和尚伤势严重,一定是来求医的,十有**不是少爷的朋友。少爷正跟老爷享受天伦之乐呢,哪有闲功夫理他们。”他摆摆手道:“你跟他们说,少爷正忙,让他们过几天再过来。”
家丁答应一声,回去了。
如果真是少爷的朋友,过几天一定会再来,如果专门过来求医,一定会先找其他的郎中,过几天也就不会来了。总管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谁让自己是总管呢。
没过多久,那个家丁又急忙跑过来道:“总管,和尚说了,过几天再来就要出人命了,事关紧急,还请通报少爷一声,他还说跟少爷是八拜之交。”
八拜之交?
这不扯淡嘛,少爷怎么可能跟一个和尚八拜之交?总管更加坚定了“和尚是来求医”的判断,挥手道:“让他们有病找郎中,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家丁没再说什么,直接回去了。
又过了片刻,家丁被人踹飞了回来,方邪、戒色、张旭从前厅闪了出来。
“你、你、你们!”总管没想到他们会来硬的,一时哑口无言,看他们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脑子里的印象又很模糊。
“你什么你,老子都快死了,你这个包子脸龟孙子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快点去通报你家少爷,不然休怪老衲翻脸无情!”戒色大有豁出一条性命的架势。
张旭提醒他道:“和尚,我们是来求人的,你这么强势,恐怕……”
戒色猛然醒悟,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这会儿忍不住露出了本性,该死该死。他微微弯腰,抱歉道:“这位、这位、这位包子脸大哥,小僧有事求你家少爷,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