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明白了。”聂扬点了点头,“和职业杀手聊天,长见识。”
此时此刻,无论是聂扬,亦或是唐帅,都没有预料到,只是聂扬对唐帅许下的一个大摇大摆回南京的承诺,日后却让他们两人的命运死死捆绑在了一起。
和唐帅谈拢后,聂扬没有犹豫,立即招来了贪狼堂的所有兄弟,迅速而有条不紊地整理一番,悄不作声地连夜进入了江门。
一伙人并没有直接去江门市区,而是到了沙仔尾的一处沙场。
沙场的全称叫扬南沙场,取聂扬和刘岳南的两人名字中的尾字,不过这沙场却划在刘岳南名下——尽管这个老板从未来自己的沙场看过一次。
(作者注:现实中江门沙仔尾并无此沙场,情节需要。)
聂扬在八月初,联系刘岳南从自己的老巢x县调了三十万资金过来;聂扬自从在x县解决了白一帆、陈鑫,结好田博文、李魋后,大半个x县的夜场都是他这伙势力的了,但聂扬素来很少从帮里拿钱,大多时候都是痛快地分发给手底下的兄弟。一口气抽调了三十万资金,x县的兄弟们也都紧张起来,所幸聂扬以往里的积威仍在;接替聂扬上位不久的刘岳南,平日里的威望也足以服众。
紧接着聂扬又从林敬言和唐月明那儿,各借了七万五,总计是四十五万;用四十五万弄了一处完全处于自己控制下、位于江门市的沙场。
这事是唐月明私底下帮聂扬操办的,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东兴帮飞鹰堂那些暗地里盯着聂扬的眼线都没发现,江门市多了一个缓慢运作的沙场。
……
扬南沙场。
“老板,我们来江门就是搬沙的?”马顺炎黑着脸,不对,他的脸本来就黑,此时只是显得更黑而已;他很无奈地看着聂扬兴致勃勃地上了一艘崭新的挖沙船,在一个并不知情、误以为聂扬就是刘岳南的挖沙工人的教导下发动挖沙船。
扬南沙场的工人们都是江门沙仔尾的本地人,并不知道他们名义上的老板刘岳南到底是做什么的,甚至没见过刘岳南的面,扬南沙场开始运转的头几天都是唐月明抽自己的时间跑过来帮着弄。工人们误以为聂扬就是老板刘岳南,唐月明则是沙场的二把手,因为聂扬和唐月明的面相都很年轻,工人们私底下猜测,这其实两个富家公子哥闲暇时搞的实业。
他们当然不知道,此时冒充刘岳南、让他们误认为是老板的聂扬,其实是将扬南沙场当做黑势力据点的。
“我开一会就下来。”聂扬回过头,冲着马顺炎大喊了一声。
扬南沙场挖出来的沙,除了靠五辆东风卡车运往沙仔尾附近的建筑工地;沙场还备有两艘运沙船,负责将沙运往江门潮莲码头,在那里再经转手,最终沙子还是运到建筑工地,但是比直接在沙仔尾附近卖掉,盈利多了三成。
沙仔尾的沙子市价波动不大,大概是每立方七十元到一百元,潮莲码头那儿的工地则是每立方一百二十元。聂扬从挖沙船下来之后,找到沙场的会计粗略过问了一下沙场每天除去工人工资(沙场和建筑工地一样,工资按日发),设备折旧,承包费用,运输成本,以及给工地负责人的回扣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项,每天的净利润竟然有四万多!
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聂扬砸吧砸吧嘴发出一阵感慨,怪不得当初在x县,那个死鬼白一帆没有罩多少场子,而是选择了自己开几家实业,原来实业这么赚,这可比收看场费赚多了。
逃亡到广州城前,石建的那一通话又在聂扬耳边响了起来,那种明目张胆做军火生意、毒品、走私的大黑道家族,才叫真正的黑!
总有一天,老子也能干到那种地步!老子要亲自控着几条毒品渠道,养一批毒贩子给老子卖命而不是拉着毒贩子到自己罩的场子里护着他们做交易;老子要亲自控着几个码头吞吐货物、搞起走私和海关抢饭!老子要把什么狗日的闽东陈家、闽北、闽西、闽南的那些话事人,通通踩到脚底下!聂扬眯着眼睛,扫视着扬南沙场,在自己心中发出了无声无息的咆哮。
翌日,聂扬下令,让贪狼堂的六十多号兄弟,去和沙场的工人凑一块,学着怎么弄沙场里的事情,这些可都是不轻的累活,虽说贪狼堂的六十多号兄弟们,个个都有两膀子力气,但那都是在干架械斗时能发得痛快的力气,让他们把这两膀子力气用到干累活上,他们的怨言立即多了起来。
但聂扬不管他们的抱怨,直到晚饭过后,才给干了一天累活的兄弟们,一人发了五张红票子,让他们去沙仔尾附近的夜场随意潇洒。
……
扬南沙场简陋的工人宿舍。
“扬子,你到底想搞什么?离那个期限可只有一周了。”聂扬临时搬进来的一间小房间里,姚羽轩负手而立,看着伏案在木桌上的聂扬,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当然知道离那个期限可只有一周了。”聂扬慢腾腾地转过头,举起手中的一张草图。
那草图画得乱七八糟,用记号笔画着各种不知含义的线段,交错在一起,姚羽轩愣是没看懂聂扬想用这幅画表达什么。
“这是啥?”
“唔……画得有些草了。”聂扬一拍脑门,“根据飞鹰堂的那些情报,推算出的几条路线。”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姚羽轩更加疑惑,“路线?什么路线,啥意思?”
“江门市市区有几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