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气凉爽下来,忙碌一天的人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回家。
莫小茜跑到爷爷家的时候,莫庆生正扛着锄头从田里忙碌回来,看见莫小茜,愣了愣,笑道:“小茜,这段日子到哪里玩了,都没看到你,找爷爷有事?”他自然知道二儿子媳妇一家跟自家的隔阂,更因为常翠玉的胡闹,他们甚至都极少踏进自家的门。这回看到莫小茜,心里还很是诧异。
莫小茜眼神闪烁,略略迟疑,便晃了晃手中的信:“爷爷,我被圣代高中录取了,这是录取通知书呢!”一码归一码,常翠玉的不对,却不能强加在莫庆生身上。算起来这个爷爷也颇有人情味,一把年纪还坚持自己耕作,为人本分勤恳,就冲这一点,莫小茜也对他冷不下脸。
“很好啊,我孙女有出息了,圣代高中可是知名高中,进去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大学。”莫庆生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锄头,拿过录取通知书,笑得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荡开去,“前阵子市长来看你,决定给你拨出三千元奖励,不愁无法读书了。”
教育局一千,市里三千,哎,都不如私立学校那铁杆杆的资本多。莫小茜看着莫庆生,他是由衷的替自己高兴,心头一暖。不过该办的正事,她也不会因为别人而错过!
视线在屋里快速逡巡,没有搜索到想要见到的,嘴角一勾,问道:“爷爷,奶奶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她?”
“不知道,指不定又去串门了,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地里田里的事情又不管!”莫庆生对自己老婆的行为已经从愤怒变成无奈,毕竟几十年都过来了,再大的气也会随时光的流逝而被抹平,所以说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
莫小茜摸摸鼻子,这回好,一拳头砸在海面上,挺无力的。她满腔的气,可不能冲着莫庆生发,先不管是不是长辈和晚辈的问题,她本身自认为还算恩怨黑白分明。
“你找你奶奶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活过几十年的都是老人精,莫庆生怎会看不出莫小茜的欲言又止。
“啊,其实也没什么。”莫小茜讪然,她对莫庆生真的嚣张不起来,闷闷转身,正要离开,眼角余光一瞥,看到常翠玉一身新衣从远处满脸笑容走过来,唇边的笑意便深了,大声打招呼道,“奶奶!”
常翠玉步子一顿,眼神闪烁,看到莫庆生,踟蹰一会儿,还是蹒跚挪过来。“小茜啊,难得过来玩,走,进屋子里坐坐。”
莫庆生不可能在外面站着发呆,这会儿已经进屋,因为劳作一天极耗卡路里,此刻已经饥肠辘辘,在厨房一翻,顿时火气飙涨。“常翠玉,你死哪里去了,晚饭也不做,想饿死我吗?”他脾气本来挺好,奈何遇不到好老婆。
常翠玉两腿一颤,扔下莫小茜,急急忙忙奔进屋里,囔道:“哎呀,锅里面不是有旧饭吗,热一热就好了,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若说嚣张跋扈的常翠玉还有什么怕的,应该是自己的老公。华夏天国老早就流传下来的男尊女卑观念,乡村里的人接受的最彻底,她骨子里还有些许女人的软弱。
莫庆生再拿她没办法,也只是在她闹得不是很过分的情况下沉默,骨子里面的大男人主义一旦发火,连她也能抖上两抖。毕竟嘴皮子再厉害,也爱不过男人的巴掌!
额,莫小茜不赞成男人大女人,但如果对象是常翠玉那种女人,打上两下她倒还想鼓掌。不然常翠玉还有谁能制得住?
“老子在外忙碌一天,你在家呆着,让老子吃剩饭,你还是不是人,吃跑了就不管别人死活了对不对?你当喂猪吗,这都是前天的剩饭了,还不快点去煮!”
莫小茜随后跟进门,爷爷家可比他们家宽广多了,但大儿子二儿子已经成家分出去,三女儿出嫁,小儿子又常年在外打工,屋里面只住着两位老人家,却是冷冷清清的极为空荡。
常翠玉慑于莫庆生的雄威,脖子一缩,嘴里嘀嘀咕咕淘米煮饭去。莫庆生头痛地按着太阳穴,听到屋后面一叠声的猪叫,叹口气:“太不像话了,肯定又没喂猪!”
这话偏生常翠玉听到了,不由哼道:“凭什么老是让我喂猪煮饭,你没手没脚吗,不会自己弄,懒就是懒,做吃等死!”
莫小强睁大眼睛,仰头望天。这女人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有本事明天你给我下田去,我在家煮饭打扫喂猪!”莫庆生气得两太阳穴直跳,青筋暴起,“好吃懒做不说,你倒还振振有词了,整天东窜西窜,到别人家里可看见人家女人是怎么持家的?!”
常翠玉顿时闭嘴!地里田里的活计,自然是累死累活,她当然不想干。莫庆生总归是个男人,这些年自己劳作也没扯上女人,但要真什么都不管,她向谁哭去?
“小茜,坐下吧。”莫庆生再叹一声,也不好在孙女面前大发火,一张脸还是紫青紫青,不过语气倒是软下来,去自己屋里拿出老花镜,对着灯光对照半天,情绪大好,“小茜真有本事,爷爷想给你一点奖励,你想要什么?”
老人家除了国家分配下来的土地以及一辈子挣来的家当,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莫小茜咬咬唇,良久抬眼笑道:“爷爷,您听说过以前奶奶跟我的赌约吗?”
不是她想欺负老人家,而是除了莫庆生,没人治得了常翠玉,要是有他这公证人,看以后常翠玉还折腾他们家不!
莫庆生一愣,“什么赌约?”
“奶奶说过,如果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