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殷离非皱了皱眉角,反手抬起云鬟的下巴,调笑道:"小丫头你舍得本姑娘走吗?"
黑漆漆的眸子往地面看,云鬟轻轻摇了摇头,"不舍得!"
"那你为什么让我走呢?"笑,殷离非谆谆引诱道:"如果你说让我留下来,本姑娘呢,今晚就留宿【秦淮楼】了!"
云鬟复又抬头,以眼角悄悄瞅了君政澈一眼,君政澈眸角清亮、实则是狠戾之光滑过,云鬟吓得一哆嗦,急忙低下头去,弱弱地摇了摇头道:"今儿个天色已晚,姑娘还是回家吧……云鬟身份卑微,不敢祈求姑娘您的垂爱,只要姑娘您偶尔想起云鬟,能来【秦淮楼】看云鬟一眼,云鬟……云鬟就已经知足了!"
"哎?╯▽╰)╭是么?!"闻言,殷离非只好轻叹一声,本想借此机会不回皇宫了,奈何,此计不通啊!
君政澈满意地抿起唇角,侧脸温润,殷离非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动作,却被海蓝捕捉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眼角一斜,冷哼一声。覔璩淽浪
殷离非闻声扭头,方才看到海蓝一向清冷的脸上居然布满鄙夷和不屑,疑惑,便随口问了一句:"海蓝,是哪个不要脸的惹到你了?"
众人一囧……
君政澈的脸上已经恢复清澈干净的笑容,道:"非儿,再耽搁一会儿,家中的大门就该关了!"
经他一提醒,殷离非才想起来,【君政王朝】的皇宫是有夜晚"门禁"时间的!
暗自嘀咕一声:真是麻烦!
"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便强求,那改日再来看你吧!"话落,殷离非便拂袖转身,脚下生风走得干净利落,云鬟下意识地追出来一步,刚想开口挽留,却不料君政澈忽然转身,警告的利眸一瞪,硬生生的将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儿的感情萌芽扼杀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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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非和海蓝回到【非离宫】,已是半夜。
"海蓝,你去睡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自从回来之后,殷离非就一直一言不发的,一个人漠然地坐在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也不许海蓝开灯,只是安静地抚摸着怀中抱着的白色狐裘。
那件狐裘,海蓝是认识的——那是殷离非来【君政王朝】的前一天,无伤殿下送的她的。
都说狂欢是一群人的寂寞,而狂欢之后,便是更加空旷的寂寞铺天盖地而来无限之武侠轮回世界!
海蓝知道,殷离非为什么要去【秦淮楼】;海蓝更加知道,为什么从回来之后,她的二公主会变成这样落寞、寂寥。
前者是因为她伪装的、强忍着太辛苦,明明心里那么难过,却还要硬撑着一副"最真实"的笑脸。
所有人都以为她无心无情、没心没肺,好吧,那她就用自己的态度来告诉大家,不管怎么样、不管离了谁,我殷离非都会活得好好的!
即便是输了爱情,我还留有潇洒和不羁!拿得起放得下,这就是殷离二公主——殷离非,自由地活着,不存在任何羁绊!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戴着一张面具生活下去,却没成想,今日在【观灯街】上看到的一幕,将她所有的理智和强颜欢笑彻底击溃,她还来不及收拾干净,那些幻化成碎片和粉末的痛苦已经随着凛风向她袭来。
她不确定,她的曾经,是否也有过这般美好的记忆——
厚厚的积雪上,一个女子的笑声如风铃,她在前面跑着,时而扭头冲后面的男子做个鬼脸,"哥哥,哥哥,你来追我呀!"
后面追逐的男子一脸无奈的宠溺,手里拎着一件雪白色的大氅,诱哄道:"小妹乖,天气这么冷以免着凉受了风寒,小妹先穿上衣服好不好?"
女子撒娇地摇头,"不穿不穿,反正受了风寒还有哥哥照顾!"
……剩下的那段路途至现在,殷离非就陷入了一片混沌的凄苦中,任海蓝怎么劝,她就是不肯放下那件狐裘去睡觉。
心疼肆无忌惮,海蓝紧皱眉头:"……公主——!"
"好了海蓝,我没事儿的,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眉眼微抬,声音里带了些许的不耐烦。
海蓝抿紧唇角,剩下的劝慰皆咽进喉咙里,也许,二公主真的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好好想一想!
【非离宫】偌大的空气中,终于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苦涩的浅笑宴宴,"其实,冷心冷情、没心没肺的那个人是你——皇兄!"
无声泪下,即便是没有月光的夜色中,滚落至脸颊、下巴的泪珠依旧透亮的刺目。
"昔年曾向五陵游,子夜清歌月满楼。银烛树前长似昼,露桃花里不知秋。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今日乱离俱是梦,夕阳唯见水东流。"
不知流泪到什么时候,殷离非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边身子斜躺在软榻上,两条腿耷拉在软塌下,怀里还紧紧抱着殷离无伤送给她的白色狐裘,连在梦中,紧皱的眉头都不肯舒展开!
"皇兄,你好狠的心!"
无意识的梦呓,带着沙哑,暗夜中走过来的男人,脚下步子稍稍错乱。
窗外开始起风,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轰隆隆——"一阵震耳的雷声。
殷离非是被一阵不舒服的黏腻感给烦醒的,在沉沉的睡梦中幽幽醒转,恍惚中她感到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不安分的游移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渐渐蔓延全身,浑身倦怠,只稍稍眯开一条眼缝儿,借着闪电的光、她看见自己胸前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