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风皓天正眯眼瞧着白色被单中那张苍白的脸儿。他都忙了整整十天,她还在睡。
再睡下去,她要比蓝轻舟还睡得久了。
“雪儿鸿鸿,过来过来。”站在病房门口的张婶挺会看场面,立即朝两个孩子招手儿,“来,让你们爸爸陪陪妈咪。快点过来,怎么不相信张婶呀——张婶也知道白雪公主不是要白马王子才能吻醒的嘛……”
“好嘛!”风雪儿恋恋不舍地说着,一步三挪地往前走。走到风皓天跟前却悄悄拉下爸爸的脖子,小小声地商量着,“老爸,妈咪醒来要喊我喔。”
风皓天颔首,越过女儿,坐到床边。轻轻拾起苏小米洁白纤细的手腕。
大理石般的脸静静地瞅着那双不肯睁开的眸子。
忽然一搂,她的小脑袋顿时
喧长开天是。忽然俯身。风皓天捏着那个如今不存在的酒窝,威胁着:“再不醒来,我就不让你看到孩子们。”
可惜女人不接受威胁,依旧安安静静地睡着。好象三春不贪睡,该是多么遗憾……
深呼吸,风皓天换了张脸,轻柔地抓起她只剩不到肩头的发丝,低低地you惑着:“乖,米儿如果现在醒来,我让鸿鸿雪儿跟米儿姓……”
you惑无效。
风皓天似乎安捺不住突如其来的焦躁,起身,来回踱着步子。偶尔停下,看着静静的女人,眉宇深蹙。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声音,是阿美怯生生的声音:“风先生,有位先生要进特护病房。”
“不见!”风皓天淡淡的。可这淡淡的语气包含无限的疏离。
“为什么不让他见米儿?你知道他是谁吗?”温雅的中年女音冷冷响在门口,是洛霞。
为了轻舟再不见女儿的洛霞,却无法忽视女儿受此重创,天天照顾着女儿。
洛霞的身边还有个和苏小米差不多年纪大的年轻女人。风皓天认识,那是容笑笑,与苏小米很亲密的同学,不是非腻到一起不可的感情,但两人不管去了哪里都会联系的好友。
容笑笑早溜到苏小米床边,轻轻握着那纤细的手儿。和苏小米轻轻说着话,一个人的话。
“哦,是谁?”淡淡地声音,风皓天转过身来,有着挺拔身躯的男人仅脆弱了那一个晚上,如今仍是那个让人不敢仰视的看似优雅实则霸道的男人。
“轻舟。是轻舟。”洛霞恼怒地抬头,瞪着面前害了蓝轻舟又害了她女儿的白发男人,“风皓天,你唤不醒我女儿,为什么不让轻舟试试。你以为,你的刚愎自用能让我的女儿醒来?”
“蓝轻舟?”风皓天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黑瞳掠过一丝光亮。唇角好不容易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淡淡笑了,“原来是他。蓝先生原来醒了!”
“轻舟醒来十天了。只是这两天才心情平静些,接受双腿不能行走的事实。”容笑笑在旁解释着,一双灵活的眼睛却凝在风皓天绝美容颜与白发构成的妖异景象。
风皓天颔首。原来那个德国医生还真有两把刷子,把昏迷那么久的蓝轻舟终于救醒。
“如果是蓝轻舟,可以进来。”风皓天淡淡一笑,懒懒走到床边,坐到一侧。等着蓝轻舟制造出奇迹。
容笑笑赶紧起身,站立一旁。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苏玉虹,她默默地瞅着一团白色中的妹妹,看不出有怜悯之色。然后侧身,推进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蓝轻舟,清俊温暖的蓝轻舟。从清醒以来,已调适十天,蓝轻舟面容平静,一如重伤前的儒雅超群。
从一进屋,他清澈的眸子就定在病床上的苏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