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连行大礼，芳姑可受不起，这看守的人我都支走了，放心照顾她吧。怎么说也是将军府的四夫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是，阿勺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梦蝶伶身子微微动了动，芳姑担心她醒来看见自己，连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朝她掷了过去，稳稳打中睡穴。
她点头一笑，“我点了她的睡穴，这时间正好够你给她上药。记得别说我来过，只说这药是将军留下的，以防她出意外备用的。”
阿勺郑重点头，随芳姑出去打了清水进来，给梦蝶伶清理伤口。
芳姑看阿勺进了柴房，这才淡淡道：“出来吧，老夫人请大夫人过去喝喝茶。”
大夫人陈氏紧抿嘴唇，思了片刻，才悠悠从转角出来，随芳姑后去了老夫人的小苑。
一进门就跪下磕头，一脸愧色道：“儿媳知错，特来请罪，恳请婆婆责罚！”
芳姑见惯了陈氏的手段，早就支退了旁人。此时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到桌上悠悠道：“大夫人何必行此大礼，老夫人累了已歇下，吩咐着你若来了先品品茶。”
芳姑说完就走过去想要搀起她，陈氏却摆摆手，哽咽着嗓子道：“芳姑莫劝我，我这回真的知错了。婆婆一日不原谅我，我便跪在这里一日。”
芳姑摇摇头，劝道：“老夫人是真的歇下了，今日审问四夫人花了好些气力，后来又拿鞭子抽，这身子骨那里吃得消，我喂了茶水已歇下，夫人还是先起来吧。”
若陈氏听不出芳姑话里的讽刺便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年，她心知老夫人在里屋躲着听，自己若装作听不懂这话只怕会吃大亏，当下便道：“是儿媳的错，劳累了婆婆，还请芳姑替我求求情，让婆婆见我一面。”
“这茶是老夫人珍藏的碧螺春，芳姑就搁这里了。大夫人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起来喝，若没想通就跪着吧，我还得去看看绸缎庄替老夫人制的衣裳做好没有，就不陪你了，奴婢告退。”
芳姑堪堪行了个礼，出了门，不再管陈氏。
陈氏心中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发作，若是这屋中还有芳姑留下监视她的侍女，只怕方才说的做的都白费了，硬咬牙跪了一个时辰。
芳姑抱着衣裳进来看陈氏还跪着，佯作惊吓状，连连后退了一步，惊道：“大夫人你这是何苦？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怎还跪着，快些起来吧，伤了身子老夫人会心疼的。”
陈氏腿脚酸麻不已，见芳姑进来已然看见了救星，却还是泪眼朦胧道：“不，是我的错，做错了便该认，请芳姑进去通报吧。就说我已知晓自己的错，是来认罚的。”
芳姑又是一怔，愣愣问：“恕芳姑愚昧，实是不知大夫人犯了什么错非要这么惩罚自己。”
“我不该指使人毒害四妹，也不该收买人污蔑四妹杀了人，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芳姑如听到了天大的消息般，愣在原地许久，手指着陈氏，嘴巴开开合合却不知她一个劲说了些什么。
陈氏早已泣不成声，抽帕子擦擦眼泪平静了片刻才道：“是我错了，我看四妹长得美深受阿生的喜爱，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做了蠢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