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果然在这里嘞。”高老头儿说。
“大爷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找你这个混球子小子来嘞…”
高老头儿说我昨天直到天黑都没回去,他担心的了不得,卜测了一下,我往这镇子方向来了。
我上下看了看他,“你就这样,走路过来的?”
“不然还咋?我像乌龟一样爬过来?”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老头儿冲我脸一拉,“我知道你啥意思,为了找你这混小子,我就算走不动,爬着也得来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还笑,笑啥球儿哩笑?说说吧,你跑这里来干嘛嘞?”
我过来是去那山洞转移李玉田尸体的,免得被高老头儿发现,向我问长问短,问出李玉田是死于山神之手。或者他看出,李玉田是被山神的阴火给烧死的。
结果我赶过来,在那伐木厂的屋子里,见到了李玉田的脚印,他的尸体,从那山洞不见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回到这镇上以后,我会遇到张叔,并且牵扯出一系列的事情…
我当然不能把我过来的实情告诉高老头儿,只得撒谎骗他说我是来找高凉的。
我问高凉有没回去,高老头儿叹了口气,摇摇头。
遇到张叔的事,可以告诉他。听说张叔过来了,老头儿显得很高兴。
高老头儿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十多里的山路,他走了大半夜,来到这镇上,已经快走不动了。
我搀扶着他,刚一进林业站的院子,他就叫喊起来:“小张!小张嘞?!”
张叔迎了出来,“老哥哥来了呢…”
高老头儿握着张叔的手,眼泪就想往下掉,指着我说,多亏了这孩子,不然老哥哥我就见不到你嘞。
张叔宽慰了他一番。
这样寒暄了一阵,我和张叔一人扶着一边,把老头儿扶进屋里,倒了杯水给他喝。
喝过水,高老头儿问张叔怎么会跑过这里来。张叔便把林业站请他过来找李玉田的事,讲给了他。
老头儿问有没找到,张叔说没有,不过已经有线索了。至于李玉田是谁,怎么失踪的,高老头儿也没多问,只说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做的。张叔说不用。赶了这么远路,老头儿累坏了,张叔让他坐着休息。
这时候,那牛站长回来了。张叔问他那帮人还在不在这镇上,牛站长说应该不在了。那个‘老李’家一个人也没有,大门锁着的。问他邻居,邻居也不知道老李去了哪里。
张叔看了看表说,等等吧,看他到时会不会回来。
那个瘦子什么来历,是个干什么的,住在哪里,要通过那‘老李’知道。
找李玉田的尸体,对我来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现在就是担心聂晨,自从昨晚看到那个很像聂晨的人以后,我一直心神不定的。聂晨和她父亲回老家的半道上,该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
算一算,聂晨父女两个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按说应该到家了。我很想打个电话问一问,看他们到家没有。可是,聂晨家的电话号码在我电话本上抄着,没带过来,她父亲的手机号我又不知道。
他们两人的八字,我跟高老头儿都没有,没法通过方术卜测他们此时的吉凶。
虽然我们往豫西这一行,救活了高老头儿,可是,眼下的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高凉给高老头儿测命,不知道测出了什么,发疯一样的跑了。至于我,跟山神订了个契约,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聂晨父女两个,眼下吉凶未知…
归根结底,这一切事情的根源,都是因为高老头儿为了高凉触犯了天道…唉,高凉啊高凉…
“冷雨,你有心事吗?”张叔问我。
“啊?没有。“
高老头儿笑了笑,“可能想晨妮儿哩…”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屋子里本来就暗,高老头儿噗嗤噗嗤的一锅接一锅的吸旱烟,弄的像下雾一样。
我实在坐不住了,便说出去走走。张叔怕我碰到昨天那些人,会惹来麻烦上身。
我说光天化日的,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就算他们要对我怎么样,以我现在的身手,脱身不成问题。
高老头儿笑,说这得多亏了他,要不是他拿烟袋锅抡我,逼我这几年,我连个三岁小孩儿都打不过。
我不耐烦的看了那臭老头子一眼,走了出去。
天气又阴又闷,就像我的心情。
我漫无目的的走在镇子上,也不知要走去哪里。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拨浪鼓的声音,‘咕隆’‘咕隆’的。
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左前方一个路口,停着一辆卖糖人的自行车。一个个糖人像冰糖葫芦一样插着,花花绿绿,看着很诱人。
那卖糖人的站在那里,用手摇着拨浪鼓。几个小孩子围在四周,眼馋的看着那些糖人。
想到夏星喜欢各种小东西,我决定买个糖人,到时给她带回去。虽然她吃不得也摸不得,但我拿着给她看看也好。
于是我便走了过去。
看看这个感觉不错,看看那个也不错。反正我也没事干,慢慢腾腾的挑选。
正挑着,两个人从我身后走了过去,其中一个说:“你说那老头儿到底见到啥了,吓成那样…”
我愣了愣,转身朝那两个人看过去,耳朵也竖了起来,就听…
“不知道啊,听说他跑去上茅房,不知怎么就赘萎(瘫)那儿了…”
“他家里从哪儿请来的大师,你知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