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哥’弯腰拾起半截断棍,一句话没敢吭,像只夹尾巴的狗一样,小跑着出了林业站。
张叔一直绷着的表情松懈下来,用手拂了拂身上的衣服,我跟牛站长两个,傻呆呆的看着他。
“你两个没事吧?”张叔问。
“啊?没有。”牛站长说。
“你呢?有没有伤到哪里?”张叔关切的问我。
“没…叔你也…太厉害了吧!”
张叔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头一次见张叔发威,在我一直以来的印象里,他是一个很宽厚很平和的人。
之前他一下就把我给制住,虽然身手很了得,我也没感觉什么,因为我知道他本事很大。可刚才就不同了,张叔以一对多,他所表现出的那种冷静、勇毅、果断,令我很受震撼。
张叔说他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采取果断手段把这些人给震慑住,场面会失控。朝我头上抡棍子的那人,下手那么狠,那一下如果抡实了,我肯定会受重伤。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多亏大师你啊…”
牛站长对张叔佩服的五体投地,满口感谢的话。
“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找到李玉田的尸体。”张叔说。
“成,你说咋就咋。”牛站长看了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你俩去屋里坐着,我去叫些饭菜过来…”
张叔说不用麻烦,随便吃点儿就行。牛站长答应一声,转身就要走,被我给叫住了。
“等等。”
“怎么了?”
牛站长这一问,我刚刚脑海中闪现的念头,突然给忘了。
“那个…哦,对了…”我用手在脑门儿拍了一下,“那个瘦子,你认识吗?”
“哪个瘦子?”
“就是…管李玉田那个侄子叫老李的那个瘦子。”
牛站长想了想,说不认识那人,这两天,李玉田那个侄子带人过来闹,一直都有他在场。
牛站长走后,张叔问我,“你以前见过那人?”
“嗯嗯,我在一个农家乐里见过…”
我把我们在那农家乐住宿那晚的惊心动魄遭遇,给张叔讲了一遍。高老头儿当时昏迷着,不知道这件事,后面他醒过来了,我一直忘了告诉他。
听完我的讲述,张叔说那农家乐喂鸡吃骨灰,然后把鸡杀了祭祀某种东西后炖给客人吃,应该是一种邪术。他们依靠邪术,可能是要客人的财运什么的…看来,那农家乐里有人会邪术。
“难道就是这个瘦子?”
“应该不是,邪术师一般藏的很深,从面相上不出来。那个瘦子面相奸恶,一看就不是好人,应该不会什么邪术…”
提到邪术,我想到那个狼窝洞里断头的家禽,以及失踪了的李玉田的尸体…现在,我在那个用邪术害人的农家乐里见到的那个瘦子,出现在了这里,和李玉田的侄子一帮人混在了一起…
我感觉,李玉田尸体的失踪,可能跟那农家乐的人有关。而多年前在那个山洞里宰杀家禽的人,可能就是那个农家乐背后的邪术师…至于这个瘦子,不管他会不会邪术,他应该知道一定的内情,张叔也是这个想法。
我发现我虽然脑洞没聂晨大,比如那个‘手提的房子’,我就想不出是什么,但如果让我静下来分析事情,我还是会分析的。
总之,想要知道李玉田的尸体在哪里,就要着落在那个瘦子身上,他或许知道。
张叔说等下吃过饭以后,还是先去找找那些阴兵再说,先不管李玉田的尸体。阴兵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镇子里,太不正常了。
张叔没再赶我回高老头儿家了。
牛站长回来没多久,镇上的饭店送来一个食盒,里面装的是些地道的豫西山区特色菜,什么葱扒羊肉之类。说了不破费,还是破费了。
晚饭过后,我和张叔两个从林业站走了出来。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这镇上还有不少人走来走去。
距林业站不远有道坡,坡上建着一座变电室,里面嗡嗡的响。我跟着张叔来到坡上,望着四处闪烁的灯火,我问张叔要怎么找阴兵。
张叔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小把贡香,点着插在泥土里,让我把上衣脱下来,他自己也脱掉。
把两件衣服并在一起,两只手拉着,在贡香的火头上方熏烤。熏烤将近半个小时,张叔把衣服递给我。
“穿上吧。”
我用鼻子闻了闻,衣服上一股子香火味儿。
“等下走在镇子里,如果遇到阴兵的话,闻到我们身上的香火味儿,阴兵会朝我们靠过来。”
“朝我们靠过来?”
“没错。”张叔说,“阴兵喜欢闻香火味儿,尤其是贡香。”
“那要怎么样知道,有阴兵靠过来了?”我问。
张叔往包里面摸了摸,摸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两枚形状古怪的铜钱,把其中一枚递给我。
“这铜钱是道陵天师传下来的,很有灵性,等下把它含在嘴里,如果感觉铜钱变苦,就是有阴兵靠过来了。”
道陵天师,就是张道陵张天师。
我把铜钱凑近眼前看了看,这铜钱上原本应该刻的有字跟花纹,现在已经磨没了,铜钱的棱角也磨的圆润了,手感很光滑,整个颜色乌乌的。
“小心啊孩子,如果让阴兵觉察出你发现了它,它会把你的魂给勾走。”
我心里面紧了一下。
“走吧。”张叔说。
从坡上下来,我把铜钱放进了嘴里,感觉到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