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义说着,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抬起右手朝我指过来,而他的左手仍然在背后抄着。
我看着他,心道,这个人不是聂天义,而是王道仁的魂附在了聂天义身上,真正的聂天义,早就被他给害死,而王道仁自己也早就应该死了,也就是说,他眼下根本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活人。既然如此,那么,他就一定有活人身上所没有的‘忌讳’,也可以说要害。
我在他住的那老四合院子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中邪’快死了,‘无常鬼’要去拘他的魂。可是后面,我和聂晨却冒着雨把他的魂给劫了回来,然后高老头儿把他救活了。他刚才对我说,高老头儿不但救活了他,还阴差阳错的使他的魂和聂天义的身体契合在了一起。可是从那以后,我再见到他,他就总是背抄着手,要么就坐靠着墙…看来他并没有完全同聂天义的身体相契合,后背一定是他的要害,可能就在‘命门’处。
“一…”聂天义道。
我心里面飞速转动着这些念头,当聂天义数到‘二’的时候,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聂天义眼睛一瞪,“三!”
我两腿忽然一软,倒在了地上。聂天义不禁一愣,问道:“你干什么?”
我装作吓破胆的样子,抖缩成一团,用变调的声音吞吞吐吐道:“二…二爷爷,你饶我一命吧…”
聂天义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我。
我继续道:“我不想死啊二爷爷,你饶我一条命吧,我给你做牛做马,做…做猪做狗…”
聂天义冷哼一声,说道:“冷雨,我本来还挺佩服你的骨气和硬气,如果你跟我强硬到底,我倒还真有点舍不得杀你,可是没想到,你居然是装出来的,真到了生死关头,你就怂了,骨头就软了,那么,对不住了…”
我心说,没错,我的确是装出来的,不过不是之前,而是现在,你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像我这样的笨人,居然也会耍诈使计。
聂天义冷笑着,一步步走过来,我暗运‘神力’,然而表面上却抖缩的更厉害了。
聂天义走到我跟前,冷眼看着我,缓缓道:“你受死吧…”
说着,他把左手由身后抽到身前,双手成掌,作势就要朝我拍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猛一下从地上跳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了他身后,一手抓住他黑袍的衣领,另一只手按在了他后背的‘命门’上。
不管这里到底是不是他的要害,我用‘神力’给他来一下再说。就在我把神力催到手上,正要打出去的时候,聂天义突然发出一种凄惨的叫声,惨叫声里,夹杂着恐惧和震骇。
我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愣之下,停住了手。
“你是怎么知道要打我命门的?”聂天义惊恐地问。
我心想,这里果然是他的要害,咬了咬牙,我冷冰冰说:“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作恶多端,受死吧…”
“等一等!”聂天义惊叫,“冷雨,你真的忍心杀二爷爷吗?我是你二爷爷啊,虽然不是你的亲爷爷,可是这三年多以来,我一直都像亲爷爷一样待你啊!”
我一怔,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以前那个宽厚慈和的聂天义的影像出现在眼前,和身前这个黑袍人重叠在一起。他说的不错,这三年多以来,他确实待我不薄。我有一种浑身脱力的感觉,按住聂天义命门的手也慢慢往后撤。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夏星的声音,“冷雨,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二爷爷,而是个日本人,难道你忘了吗?”
仿佛有一道霹雳打在了我头上,我想起了自己的使命,不错,眼前这人是个日本人,是那个叫安倍义仁的日本人,我必须要阻止他复活日本的军国主义,以免千千万万的生灵死于战火。虽然我不是什么情操伟大的人物,可是我不能容忍自己的亲人,家人,陷于战火之中。想到这里,我已经撤回一点的手又贴了上去。
聂天义仿佛感知到了我内心的交战和情绪的变化,就在我又要将‘神力’催进他体内的时候,他高声叫道:“冷雨,你还要不要救你师父他们?”
我一哆嗦,忽然想到,师父他们还被困在那山涧边上,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说,你到底那是设了一个什么陷阱?”我喝问。
聂天义听我这样问,口气缓和下来,“冷雨,你等二爷爷我喘一口气,我就随你去解救你师父他们…”
“快点!不然我立马杀了你!”
“你杀了我,你师父他们也会死…”聂天义喘着粗气说:“就算你师父本事大,可以像你一样脱困,可是高老头儿呢?你那个娇滴滴的晨晨呢?尤其是晨晨,她可不会任何方术,是休想脱困的,那么美的一朵花,如果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可惜?”
我心里一凉:“你少废话!快跟我去!”
“冷雨啊…”聂天义站着不动,“听二爷爷一句劝,你跟我对着干是没任何好处的,就算你杀了我,阻止了我要做的事,可是谁又会记得你的好?难道你忘了,孙贵川的下场了吗?这么多年以来,他尽心尽力的看守着那个东西,保护着孙庙村人的安全,可换来的是什么?”
想到孙贵川惨死的情形,我的目光直了起来。
“还有你师父,他本事那么大,却一直默默无闻,住在乡下的一个破地方,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旧衣陋衫,他那么大本事,又有什么用?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