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就要走,张叔说,等等。我问怎么了,他看了看表说,离子时还早,夜还长。我们去村里买些吃的东西,分别带上。
来到村里的卖部,聂晨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我爱喝的饮料,往我手里一塞。
“谢…谢了啊。”我说。
聂晨也不看我,“不用,别以为我好心。我是还某人的人情的…”
张叔笑了笑。
我局促的挠挠头。
“老板,把那个也拿一包。”
聂晨又让老板拿了一包我爱吃的零食,塞进我手里,扭身朝向外面,说:“某人自己注意安全,叔咱走吧…”
来到外面,张叔把他的手表摘给了我。
我望着他和聂晨西去的背影,直到他俩转过弯,看不见了。我这才往南而去。
我走的很快,没用多久,便来到乱坟地那一带。月挂南天,皎白的月光洒下来,照着河道里清亮的河水。
四野空旷,一望辽远,徐徐的夜风吹过来,草叶沙沙作响,像是虫蚁在啃噬。
我走热了,把上衣的扣子解开,站在河道边吹了会儿风,看看表,才只九点多钟。
来到河堤上的那座水泥台子跟前,我先把香炉小心放上去。然后自己也跳上台子。摆渡关看酔新张姐
仔细的清除了一番台子上的尘土,把香炉放在台子的正中,我心说。玄女娘娘让我零点的时候燃一根贡香在香炉的旁边,可这台子顶上光滑而又坚实,根本就没办法插香…
我想了想,跳下台子,由河道里挖了一团泥过来,堆在香炉的旁边。从包里取了些东西出来,吃喝完,把香炉抱在怀里,静静的等待着…
感觉过了好久了,可是看看表,才刚刚十点。我目光东张西望,落在河堤下的那片乱坟地里,一眼便望到了老孙头的那座坟。
下了水泥台子,我抱着香炉挎着包。来到那坟前。只见那坟旁一堆纸灰,还有没烧尽的纸扎在那里。
我给老孙头烧了叠草纸,烧完拜了几拜。又到我和聂晨之前刨的那两座坟前,也烧纸拜了拜。看着最边上那座坟,我心说,这里面埋的也不知是不是那陈连长,或许真聂晨说的,只要我们后面能够找到并抓住高凉背后那什么老板,就能得知其中的究竟…
回到水泥台子上,我继续等待零点的到来,不时便看一看表,感觉时间过的极慢。
抱着香炉,我回想和夏星相处的过往…我想到当初在市里,我带着她泡书城逛商场…我想到,我和高老头儿带她去邯郸的那个小镇,让她和她的姐姐夏玲相见…来到豫西,我们经历的事更多,夏星被刘歪脖子扣在那鬼寨,导致高老头儿把我俩双双纳进高家族户,结为了夫妻,后面高家祖宗更是把我们接过去,让我们圆了房…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夏星是玄女娘娘的座前使女…
星,等下你就能醒来了,醒来就能见到我了…
我看着香炉,默默念叨着,心里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泪不知不觉的滑下来,落在香炉上,我急忙用手擦抹眼睛,就听远天隐隐一声雷鸣。
我一惊,抬眼看去,只见一团浓墨一般的黑云,夹杂着闪电,从西边的远天爬了出来。
那云越爬越快,面积也越来越大,很快便遮住了月亮,继而遮住了大半个天幕,云层中,电光流烁闪动。起风了,吹的尘土飞扬,荒草乱摆。
我看了看表,刚刚子时,还有一个小时零点。我心里慌乱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老天爷不愿夏星苏醒,要让她魂飞魄散,所以变天了?…
风越来越大,我闻到了潮湿的雨的腥味儿。
嚓一道电光从我头顶正上方划过,照亮了大半个夜空,滚滚的雷鸣中,雨点噼里啪啦从云层掉下来,砸的草叶乱响。
我急忙把衬衣解开,把香炉裹在怀里,紧紧的抱住,心里面暗自祈祷。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停了,浓云却没有散开,一直遮着月亮,在夜空翻滚。泥土的腥气混杂草叶的青味儿,闻着很不舒服。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看表,还有五分钟就零点了,云还没有要消散的迹象。我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忽然想到我和山神的那个契约,心说,要是到时候香燃到一半,云还没有散,说明我和夏星的姻缘尽了,那我就不等山神把我给收走,即刻便撞死在这水泥台子上,陪着夏星一起死…
想到这里,我内心感觉安定了很多,把香炉放在台子正中,我从包里抽了一根贡香出来,用指甲盖在中间掐了一个印子,我站起来,踩实泥土,俯身把香插了上去。
把打火机握在手里,我看着表,秒针一下一下的动,到了后来,我连雷声都听不到了,耳朵里只有秒针走动的咔哒声,还有我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终于,哒,零点了,我的心猛的动了一下,眼前骤然一黑,不由自主的按着了打火机。火苗儿一摇一颤的凑过去,点着了贡香…
我屏气凝神,盯着燃香的火头。风吹过来,那火头明明暗暗的,烟柱被风吹的散开,烟雾往四下里漫荡…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眼见香一点点的往下燃,香灰一片片的落下来,云还是没有散,我拳头攥的生疼,牙都快咬断了。
突然,上空猛的一亮,我心里猛的一喜,脑袋里轰一下子,急忙抬起了头…是一道闪电拖着长尾巴划了过去,随后劈天裂地的雷鸣,震的水泥台子嗡嗡的颤抖。
我失望的把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