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民大呼小叫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张叔说出去看看,跟高老头儿两个往外走。
我也想跟着一起,刚起身就差点摔倒,那个三妮儿扶住了我。
“你在屋里等着嘞…”高老头儿说。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嘿。真他奶奶哩…”
“怎么了大爷?”我问。
“这家这个胖子那啥…”
“那啥?”我问。
“他不是被鬼卒子给抓走了么?”
“对啊。”我说。
“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胖子顶替一个死鬼进了那埋鬼地,还是昨晚上那些鬼卒子疏忽大意,总之嘞,那些死鬼漏网了一个…”
“漏网了一个?”
“对喽…”
高老头儿往外指了指说,那死鬼附在了一个村民的身上,刚才露出了马脚。其他村民发现那村民不对劲,所以大呼小叫。
“那死鬼是不是刘歪脖子?!”我急忙问。
“暂时不清楚是不是他哩…”
我问那死鬼现在在哪里,高老头儿说,被我张叔给收了。
正说着,张叔捧着高老头儿那只小香炉走了进来,炉口盖着一道符纸。
我把那符纸揭开一点缝隙,朝里面看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张叔说他出手太重,差点把这死鬼打的魂飞魄散,后面要找些东西把它养一养。等它复原了,令它现出形,才能知道它是谁…
村长老头子命人弄来口薄皮棺材,把那刘胖子给装殓了起来。到时候开具了死亡证明,就把他给葬了。
村民们知道,如果不是我们,昨晚就大事了,他们都会死。这天晚上,村里集体出钱,整治酒席,摆在村支部大院儿里,款待我们。
我在我旁边空出来一个位置,把那块沉香木放在桌上,夹了一些夏星以前告诉我的。她生前爱吃的菜进一只小碗,放在沉香木旁边,插了一双筷子进去。
先前被那刘胖子鼓动,辱骂过张叔的村民,纷纷起来给他敬酒道歉。高老头儿筷子不停,吃的满脸油光。
气氛热闹而又祥和,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用村支部的电话往那林业站打了个电话。牛站长开车过来,把我们接了过去。
这天上午,我们去了南山林场。李玉田住的土岗上那座小屋的门,被风吹的吱嘎嘎响。这些天发生了太多事,再次来到林场,看着那屋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那屋子往西,我们来到南山林场那座废弃的伐木厂。天阴沉沉的,到处都是湿气。
伐木厂看着破败而又神秘。
高老头儿表情很凝重,盯着伐木厂上下看了看,把烟袋往腰里一别。冲我们招了下手,走了进去。
来到被李玉田撞塌的那座木屋子跟前。高老头儿停了下来。
“大爷,这是不是就是,当年你抱走高凉的那座屋子?”我小声问。
“是哩…”
我看着那堆倒塌物,分辨出原本这屋子门的位置。据高老头儿说,高凉的母亲,那女知青,当时就死在这里。
可能是忆及当年的事,老头儿有点魂不守舍的,嘴唇哆哆嗦嗦,眼睛左看右看,手在身上乱摸,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哥哥,你是不是要这个?”张叔从包里面抽出一叠草纸。
“哦哦,对喽对喽…”
我帮老头儿把纸点着,他单膝跪在地上,用嘴噗噗的吹着火苗儿,烟雾缭绕中,看着他单薄消瘦的侧影,我心里感觉很酸楚,于是便移开了目光。
一阵风刮过来,吹的荒草摇来摆去,忽然,我看到距离我不远的地方,另有一堆纸灰。
“大爷,叔,快看…”
那纸灰看起来应该是几天前烧的,被雨水给打湿了。纸灰前面,插着几根烧剩的残香。
“是小凉,肯定是小凉来过嘞!”高老头儿满脸震惊,一下坐倒在地,“老天爷爷啊,他真哩想起来啦?!…”
我们在这四周找了一圈,没找到高凉人。
离开伐木厂这里以后,我们辨别方位,来到鬼寨所在的那处山坳子。
看着土山上那一大片黑黑的废墟,回想我和夏星在里面的各种遭遇,感觉又像是做了一场梦。
那鬼卒不知还在不在里面。
上到山顶,我分辨出那间卧房所在的位置,发现那里的碎砖破瓦不是很厚。扒了一阵,我扒出一些烧的焦黑的木板,判断不出是不是那两张小床的,更看不出上面有字。
回到山区镇子,我们去了那市场。喝了碗热汤,高老头儿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一些,把旱烟点上,吧吧的吸着。
想到那天我在这市场见到的,那个背影很像高凉的人,我感觉说不定就是他。
看高老头儿的神情,怕他受刺激,我不敢提关于高凉的任何事。
吸了一会儿烟,高老头儿看了看我们,说刘歪脖子那些死鬼都已经对付了,这里没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寻找李玉田的尸体,要去那个叫清溪镇的镇上找那个瘦子,着落在他身上…还有十多天,我就要开学了,老头儿问我们是在这里再缓两天,还是回去,去他家住一晚,然后回山东,顺道过那个清溪镇看看。
张叔说他去采买些养鬼的东西,然后过林业站跟牛站长打个招呼,我们就走…
回到高老头儿家,已经是傍晚,火红的晚霞映照着这个恬静的小村。虽然没住多久,但想到就要从这里离开了,我心里很有些不舍。
我们先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