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到天色泛起了灰白,才和冷分开。
他体内的蛇毒,已经毒入骨髓,只能以剧毒之物以毒攻物。
且每一次毒发,都能令人疼的死去活来。
东瀚国的百灵草能够解除冷体内的剧毒。我要回帝宫尽快想办法得到百灵草。
我担心冷的身子,会扛不住。
他瘦了。皮包骨头。瘦的让我看着担心他随时会倒下。
我回到凤鸾殿的时候,看到云焱坐在床边,红着眼睛,显然一夜没有睡。
看到我回来,我三步并做二步到我面前,二话不说。把我狠狠的拥入怀中,“我以为,你走了……”
云焱的消息一直以来,都很灵通。洛宸白天来见我。一夜我便离开。他定然知道,我是去见冷了。
“百灵草。”我没有回他的话,抬头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需要百灵草。”
他身子轻轻一颤,放松紧搂住我的身子,垂下眼眸凝视着我,也不问我为何要百灵草,就说:“好。我会想办法。得到百灵草。”围亩共扛。
三天之后,他果然拿着百灵草来见我。我看到他脸色苍白,有些不对劲。就问他,“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他摇了摇头,要我出宫小心点。就转身离开。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疼闷哼一声,我立即,掀开他的衣袖。
血气扑上来。只见他的手臂上绑着厚厚的渗血的纱布。
我眉蹙,去解他手腕上被血染透的纱布。他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腕,笑着一派轻松,“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过两日就好。他急需百灵草救命。你带着百灵草,去救他吧。”
“不争于一时。”见他要走。我沉着脸庞,拉着他坐榻前,解开色血纱布,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只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凶猛的野兽,生生咬下一块,血肉之中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鲜血不断的伤口流出来。
我心里顿时像被刀子划过一般,立刻给他止血处理伤口。
可他的伤势太严重,纵是以符咒止血,都止不住,而他的脸色也苍白的吓人,昏倒在我榻上。
我忙把他扶躺在榻上,他的身子很烫,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正在发高热。
我只能在给他包扎伤口后,去打水来,拧着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他剑眉紧蹙,一脸痛苦,一抓住我的手腕,嘴里昏昏沉沉的呼喊着我,“梵儿,别走,别走……”
我心里泛起一丝心疼,一手拿着毛巾擦他的脸,一手轻轻挣脱他的手掌。
可我越是挣扎,他握的就越紧,“不要离开我,梵儿不要……”
密密层层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我只能不停的擦,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先放手,我不离开你,不离开……”
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骗他,还是骗我自己。
可为什么,看到他受伤流血,心会这么疼?
听到他痛苦害怕的呼喊自己,就想陪在他的身边。
多久,天知道。至少这一刻,我不想离开他。
就当我放纵一次。一次就好。
我附下头,像是魔魇了般朝他干润的唇瓣吻了上去。
他忽然睁开眼睛,盯着我。我以为他醒了,吓了一跳,却发现他的眼神是涣散黯然的。
他含精不清的说了句,“还好,你还在……”
话音落下,他长长的睫羽垂了下来,覆盖上双眼,又昏迷过去。
可抓住我手掌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我挣扎不得,只好作罢。守在榻前,给他敷毛巾降身体的温度,一遍又一遍,整整一夜。等他烧退下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要去冷那里的计划,最终不得不取消。
不免云焱被人发现。我将云焱身上贴了隐身咒。如此一来,即便是白天,外人便看不到云焱。
当天下午,洛宸来看我。
他已经通过巫恒的考核,成了东瀚国的国师。
“他,怎么会在……会在你的床上?”当看到昏迷的云焱,躺在我的床上时,洛宸的脸色当即变了,便要去抓云焱。
云焱的手臂受伤,不能碰,且又失血过多,虚弱的厉害,恐怕没有个三王天醒不来。
哪禁得住洛宸折磨。我连忙抓住洛宸的手说:“他为了替我采百灵草,被什么野兽咬伤,伤势很严重,失血过多后,现在陷入昏迷,不能轻移动。”
我说着,把百灵草拿出来,递到洛宸的手里,“我白日出不了宫。只能靠你把百灵草拿去给冷。”
洛宸紧紧的蹙眉,瞪了眼云焱,又看着我说:“他是什么身份,你知不知道?他凭什么采得百灵草?凭什么出入你的宫殿如入无人之境?”
我一直以来,猜测到,却不愿意接受面对的事情,被洛宸血淋淋的撕碎。
云焱是什么身份。我怎么会没猜出来?
只是我一直,不敢去证实罢了。
“梵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见我迟迟不说话,洛宸的脸色凝重的吓人,“我月洛城,与世隔绝十三年,从未曾出现过任何事情。可自他出现,自从他到了月洛城后,一切都变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替云焱辩驳。
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宸说的是事实,我无言以对。
洛宸又说:“你相信他。你敢不敢,对他施真言咒,问他我月洛城被屠一事,是否与他有关。你敢,还是不敢?”
我蹙着眉,抿着唇,好半天,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