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只是动了胎气,卧床静养一段日子就好。”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对着苏昊道。

林清越静静的看着这个一身景明人打扮,却说着一口流利的赫勒话的大夫。苏昊麾下还真是人才济济。

老大夫开了几服药,恭敬地退下。侍女出去吩咐熬药了,帐篷里一时陷入了沉默。

林清越闭着眼道:“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苏昊似笑非笑道。

林清越沧桑道:“一颗棋子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关心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你关心的是我怎么处置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林清越没有否认,她也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同。

“你一定要生下他吗?”苏昊很认真的问道。

林清越恳求道:“苏昊,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回落到现在这般境地。我现在真的别无所求,只求你,放过我,好吗?”

“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多想。”说着不再理她,任她万般恳求,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秋兰服侍她服药,安寝,她并不惊讶,既然已经到了左翼贤王的地盘,自是景明的陪嫁侍女来照顾她。

秋兰服侍她躺下,正欲吹灯,林清越突然道:“秋兰,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秋兰一愣,却是很顺从的站在床边。她是陪嫁的侍女,服从主子的命令已经成了习惯,就算是心里疑惑一向少言寡语的主子为什么会要她一个奴婢说话,也不会僭越了奴婢的身份问出口的。

林清越问道:“右翼贤王怎么样了?”

秋兰规规矩矩道:“回公主,听说右翼贤王狩猎时去追一只老虎,被老虎咬死了。”

林清越大脑瞬间空白一片,老虎咬死的,倒是个不错的解释。前一刻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人生的价值原来仅仅是一口呼吸。她知道秋兰不会知道太多,又问了几句,就让她离开了。

叶韵哈伦死了,她并不难过。虽说是相识一场,他们之间却是连半分情谊都没有。只是,想到他的死亡,不免会胡思乱想,苏昊真是太可怕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春去秋来,又是一年丰收的季节。草原上渐渐的萧索起来,林清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整日里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想做。

现在的赫勒是左翼贤王一人独大了,草原上再也见不到右翼贤王纵马驰陈的英姿了。渐渐地,人们只知道赫勒有左翼贤王,而不知有尹罗可汗。

她在没有见过祥宁公主,偶尔听到侍卫窃窃私语,景明和赫勒的矛盾越来越大,似乎到了兵戈相向的地步。也因这点原因,尹罗可汗还不至于太难过。

林清越现在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至于以后,她也不敢多想,活着,总会有希望的。

在这里生育当然没有什么产检之类的,她也不会算预产期,只是根据常识中的十月怀胎估摸着孩子出生的时间大概是在入冬之后的十一月份左右。想起来她是又期待又恐惧,在这个时代女人生育就是和阎王爷打交道,生死难料,而且这个时代的孩子成活率也很难保障,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很好。苏昊虽说现在还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林清越很清楚,苏昊对他的大哥洛辰风一直是心存芥蒂,对轩辕朗宇也是厌恶至极,不管是出于两国邦交还是私人原因,对林清越而言都不是好事。

秋兰和春燕扶着她在草地上缓缓走过,秋高气爽,正适合出游的天气,远远地听见人喊马嘶的声音,她也不以为意。草原上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有明显的贵贱之分,但是人们的活动界限并不严明,即使是大汗的帐篷,也不会绝对的安静。

林清越看着周围来回穿梭的侍卫,不解道:“怎么回事?王爷最近不在吗?”以往苏昊隔三差五的回来看她,似乎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这实在不太正常,而且她也注意到,苏昊的贴身卫队也不在。

秋兰脸色有些忧虑,回道:“回公主,我们和赫勒打仗了,王爷去指挥了。“

林清越心里“咯噔”一下,生在和平年代,战争对她来说很遥远。虽说赫勒和景明一直有些摩擦,可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吗?

战争如果那么容易爆发,二十一世纪早就战火连天了,不是吗?那美国炸了中国南斯拉夫大使馆,台湾整天闹独立,日本又是篡改侵华历史,又是和中国争夺钓鱼岛主权,国民市民网民整天吵吵嚷嚷,可是战争一样没爆发,中美没绝交,台湾没独立,学生一样知道八年抗战时,钓鱼岛主权依然在争吵。中国该在飞船造飞船,该造航母造航母,啥也没耽搁不是吗?所以战争对她而言是一段遥远的历史记载,需要牢记在心里,但是不会发生在身边。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她居然真切的感受到了战争的真实。

不过她也没有再问下去,毕竟在这场战争中她身份尴尬。如果对苏昊关心过度,难免会有叛国的嫌疑,虽然景明也不算她的国家,但毕竟人言可畏。如果对景明关心过度,又会引起赫勒人的不满。以前只觉得和亲的女子可怜,远嫁异乡,一生不得与亲人相见,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才明白这些女子的为难之处。

疲惫的躺在床上,却是毫无睡意。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林清越的睡眠一直不大好,现在更是焦虑。辗转反侧,这场战争到底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苏昊不同于叶韵哈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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