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哈伦走进帐篷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女子头发微微凌乱,泪痕未干的坐在地毯上,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
他忽然间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这真的是景明皇帝的女人,左翼贤王岂会将她留在这里?可是秦朗的婆娘一口咬定这是精明小皇帝的宠妃,还咬牙切齿的说小皇帝多宠这个女人,简直是一刻都离不开她,可是传回的消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啊?他越想越糊涂,索性直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清越转过僵硬的脖子,面无表情。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想的。一个连自己命运都不能掌握的女人,真的能给他带来他所想要的吗?
叶韵哈伦看这个女人一副任人宰割,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知咋的,一股怒气直冲云霄。他大声道:“问你话呢,听不懂吗?”
林清越直接无视他,在生物界中,她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种族,干嘛要听懂他的话。就是惨无人道德二十一世纪,也只要求学生学习外语,没要求学习鸟语啊。
叶韵哈伦急促的喘息,胸膛起伏不已。可林清越却好整以暇,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裾,缓缓坐在一侧的胡床上。折腾了一天,精神和身体都极度疲乏,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她索性靠着毛毯闭上了眼睛。
可是下巴的剧痛迫使她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脸迫近眼前,叶韵哈伦怒容满面道:“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无视我。”
林清越痛得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却是挣扎不开。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到男人的暴力,痛得她面容扭曲,只能生生受着。
叶韵哈伦看她半晌,终于大发慈悲的放开手,林清越的下巴疼得都合不拢嘴。她轻轻的揉着下巴,还是没有说话。倒不是她骨气多硬,实在是疼的张不开口。
叶韵哈伦冷冷道:“难道你还以为那家伙会来救你?现在我才是你的主人。”
林清越低下头,低声道:“我想见一下秦先生,可以吗?”她虽然不记得认识秦氏夫妇,但直觉还是觉得秦先生对现在她的处境有很关键的作用。
“会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林清越觉得这人就是个小孩儿,刚刚还生气的恨不能涅死她,这会儿却又嘲笑她。她也不辩解,淡淡道:“可以吗?”
她居然不是在求他,叶韵哈伦有些好笑,饶有兴趣道:“如果我说不行呢?”
林清越缓缓抬起头,仔细的盯着他,微微笑了起来,道:“那就不见了。”
叶韵哈伦愣了,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林清越闭着眼睛,半天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心中不耐,可也不能先示弱,闭着眼睛假寐。
舒服的伸个懒腰,睁开眼,一片通明。林清越习惯的转转脖子,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吓得尖叫出声,下意识的拉紧毯子。
“怎么了?”叶韵哈伦迷迷糊糊的,看到林清越,更是纳闷,“你怎么在这儿?”
林清越也意识自己有些神经过敏,没好气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心里真是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也睡得着,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叶韵哈伦也醒过来了,瞬间脸色通红,匆匆忙忙的跳下床,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他,林清越连喊出声都来不及,就不见了踪影。林清越反倒感觉好笑,这怎么像是她占了便宜似的。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毡帐,清晨的草原,空气可真好。
深呼吸一口气,林清越迈开步子,开始享受朝阳。这次侍卫倒是很恭敬的跟在身后,没有阻拦她。林清越心中明白,这是因为叶韵哈伦早上从她的帐篷里出去的缘故。以前也是,每次轩辕朗宇从她的寝宫里走出去,那些宫女太监对她就格外的殷勤。女人啊,不管是身处琼楼宫阙,还是勾栏瓦肆,都是一样可悲。
她现在也没时间悲春伤秋,转过头吩咐道:“我想见秦先生。”不是征求,是命令。她现在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如何把这个最大的威胁转为最大的助力。
侍卫微微一愣,林清越马上沉下脸,怒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侍卫赶紧答应着跑开,林清越知道他这是请示叶韵哈伦了。她到赫勒这么长时间,记得苏昊每天早晨都会去跑马,就是不知道叶韵哈伦有没有这个习惯。她只能心存侥幸的希望这会儿叶韵哈伦不在,侍卫不敢得罪她,乖乖的把秦先生找来。可是看到那渐渐靠近的身影,林清越抚额长叹,她的运气实在是有点背。
其实叶韵哈伦平日里也会晨练,只是今天破天荒的没有出去。自从林清越走出毡帐,他就一直在看她。对这个女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说她聪明吧,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伶俐劲,说她傻吧,有时候还是挺明白的。说她胆小吧,不像,一个敢于孤身在草原上行走的女人,怎么也说不上胆小吧。说她胆大吧,又不像烈性女子敢于和他争论大义,决绝的以死抗争。更出乎意外的是,昨晚她居然在他在场的情况下睡着了,还睡的那么死,连他扶她躺下都没醒过来。因为心中太过惊讶,他居然看呆了,最后竟迷迷糊糊的在她身边睡着了。
如果林清越知道叶韵哈伦现在对她这么好奇,恐怕会笑死。明白还是糊涂,她自己也不知道。孤身在草原上行走,却是叶韵哈伦自己多想了。她一个自小生活在文明高度发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