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狗奴才!居然敢在这胡言乱语,迷惑晴格格!”
听到老佛爷这一声喊,福尔康吓得小心肝一抖,朝四周望了望。亭子入口处,有几人正款步向他们走来。
老佛爷走在最前端,那张威严的脸上结着冰霜,福尔康瞧见后,心虚不少。很快,福尔康的目光就在紫薇的脸上顿了顿。依旧是那张精致的脸蛋,一双水眸中写满了冷意。平日里,紫薇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可可这不影响福尔康的心。他依旧每一日在屋子里怀念着这道冰冷的眼神,试图想从里头找出一点不一样。或许,紫薇格格只是假装冷淡罢了。
福尔康急急地收回了目光,给两位请了安。
老佛爷没想到福尔康居然这般冷静,自己都吼这么大声了,他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福尔康,哀家刚才听到你跟晴格格说要一起去什么幽幽谷?”老佛爷坐在了亭内的石凳上,晴儿站在旁边绞着帕子,神色紧张。她曾答应老佛爷不许跟福尔康有太多交集,可谁知这事怎么就被老佛爷撞上了。
“回老佛爷的话,晴格格久居深宫,很是向往宫外的世界,而幽幽谷是一处环境秀丽的山谷,奴才觉得晴格格会喜欢,所以才会说这事。”福尔康低着头,轻声回道。
老佛爷冷冷地瞥了眼晴儿:“久居深宫,向往宫外?你就说了这事?福尔康,你的嘴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你说说要陪晴格格看花开花落,听风声雨声,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到了关键处,福尔康心中一颤,目光急急地扫了紫薇一眼。
“奴才,只是...”
晴儿在旁边听着只觉得老佛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她明明知道自己跟福尔康之间的事情,居然还出言如此逼问,老佛爷是打心底里想要他们难堪?可是,晴儿还是忍下了。她在心中安慰自己,真爱总是要经历百般考验。
“老佛爷,都是晴儿的错,是晴儿自己想去。尔康跟晴儿情投意和,聊天时,有些忘我,才说了这话。晴儿求老佛爷别责怪尔康。”
看着晴儿这么维护福尔康,老佛爷的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亲手养大的好格格,没几天就被一个奴才勾走了魂。
“不怪?怎么能不怪?福尔康,他可是个外男,是个奴才。他在宫里头私会你本就不对!晴儿,女子的名声很是重要。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再被爱耍坏心思的人稍加润色,再是一传。那你这辈子可算是毁了!”
晴儿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老佛爷太无理取闹。她平时让着,忍着,护着,拥戴着老佛爷。可是却换来了老佛爷的一次次的质问。难道她的爱情就分文不值吗?没有了爱情,她该怎么办,老佛爷可曾为她想过?
“老佛爷,晴儿此生认定一人,便只有一人,外人怎么说怎么传,晴儿皆不在意。”这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如锤子般狠狠地敲打在在场人的心上。
连紫薇听了后,心中也轻笑了声。此生一人,便只有一人吗?这恐怕只是年幼无知时,才会说出的话。老佛爷一逼,晴儿估计是慌了。若是晴儿真跟福尔康凑到了一起,那箫剑呢?紫薇皱眉,但很快,她就想通了。自己可能与小燕子再无交集,自然这箫剑也没多少机会再见。那晴儿和箫剑的缘分,只怕也没多少了。
老佛爷很心痛:“晴儿,你真是太让哀家伤心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晴儿朗声道:“老佛爷,晴儿知道。”
老佛爷叹气,心中的怒火也愈烧愈烈,她狠狠地瞪着福尔康,似要在他的身上灼出个洞来。不行,绝对不行。福尔康这人鬼心思多,连最基本的礼法都不守,他配不起晴儿。
“来人那,把这个包衣奴才给哀家拖出去好好的打,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什么是长记性?这话一出,意思就是让人一直打下去。老佛爷是要把福尔康打到瘫痪吗?
“不!老佛爷,您不要这样。都是晴儿的错。晴儿知错了,晴儿求您放过福尔康。您要罚就罚晴儿吧。”
老佛爷抬手,示意让旁边的小太监们打住动作。
她细声问道:“晴儿,你知道你错了?跟哀家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晴儿抽泣道:“错..错在晴儿跟尔康在这亭子中聊天,错在晴儿向往宫外,错在晴儿把感情看得太重。”
这一句句话慢慢地道来,让人丝毫不觉得晴儿像是在认错。那话里还透着淡淡的不屈。
真爱在她的眼里看来总是这么圣神。即便就是认错,也能叫听者觉得是他们自己理亏了。
老佛爷的怒气不但不止,反而燃得更烈了。她的手重重地拍在石桌上,腕上的金镯子碰得清脆作响。
“你们几个继续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狠狠地打。哀家虽老了,但眼和心还亮着呢。今儿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奴才。”
紫薇瞥到福尔康的那张马脸已经吓得苍白,鼻孔剧烈地颤抖着。今天可有他好受了。想着上一辈子时,福尔康风光无限,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谈得起名的娘娘的宫里都被他跑了个遍。眼下,紫薇只觉得自己没把福尔康和令妃捉在当场,真是可惜。
很快,老佛爷的声音就把出神的紫薇拉了回来。
老佛爷说:“紫薇,你跟哀家去园子里走走。”
紫薇应了声,几人便出了亭子。晴儿一直跟在身后低泣着,她家的福尔康还在受罚,她怎么可能会有闲情逸致去逛什么园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