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思索,也不得要领,侯老的心中一片冰冷。但他并不是因为自己辨识不出诊所内此人的症状,又或是因此对宗门所在的侯门心法产生疑惑。
重要的是,他面前的这个病人并非是第一例,就在这几天,侯老的小小诊所里,已经接待了数十批同样症状的病人,他们每个人都是精神萎靡,然后体内莫名其妙的少了许多精神念力。
他正在想着这个问题,忽然感觉到脚底下一阵寒流袭来。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雨水混合着江水,竟然已经蔓延到了诊所之内,淹没到了他的脚踝位置。
侯老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他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印象之中似乎之前即便汛情再过严峻,好像也没有严重到如此地步。身为一座依江而建的城市,每年夏天的防汛工作,本就是政府工作的重中之重。
往年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江水破堤的事故,但都是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形式,绝无可能连他的小诊所都被江水浸入的情况,那么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的市内,已经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身为一个道门的修行之人,侯老并不是太过在意政府部门怎么处理,他甚至都不会去理会江水破堤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人间有人间的因果,道门有道门的法则。
至少身为侯门传承的侯老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瞬时感觉到那已经淹没了他脚踝的水流中,似乎其间隐藏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这股气息初始阴寒冰冷,但却偏偏还有一种催生万物的水性的气息,非常类似于传说中的佛家“观音“或者”清水观“的至高法门。
侯老轻轻一跃,魁梧的身影轻巧的落在了桌子上,他看着地面上的水流,只见墙角处水流反复撞击后,泛着白色的泡沫,然而他刚才所感觉到的气息,却又不见了任何气息。
忽然,“噹“的一声,远处有钟声传来,并不是特别的响亮,反而有些沉闷。但在风声雨声水流声中,依然清晰无比。
侯老脸色一变,钟声来自东北方。“噹噹”的钟声不断,中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暴雨之中很多人都会无视,他们听不到这钟声,或者就算是听到了,也会忽略过去。
但很多人之外,有着一部分很少人。这钟声本就是为他们所响。因为这钟声根本就是中华道门星城一脉的召集信号。
……
人民中路,其实不过三站路的长度,却因为曾经聚集了众多的餐饮酒楼而名扬。鼎盛时期,晚到片刻,别说包厢位置,停车位都难找到。而如今,号称餐饮第一街的人民路,也只剩下了芙蓉酒楼。
因为倾盆的大雨,今日里的客户锐减。所以杨师傅此刻很是惬意的端着杯茶,指导着徒弟们。身为大厨,他除了指导手下们外,就是发明或者说是尝试各种食物的组合。
他最大的收入来源也在于此,每一个新菜的发明,带给他的收入会有很多很多,所以在多数人的眼中,他无疑是特别令人羡慕的那一群人,每天都在琢磨着如何吃的更好,事实上,杨师傅本人也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他如今已经年过60,没有儿子,但是两个女儿丝毫不用他去操心。
假如没有那道几乎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梦中,而他清醒时却又一点都不会想起的钟声。
杨师傅觉得自己的一生,就会这样过去了。
然而就在方才的一瞬,就在风声中,雨声中,他的耳中忽然就听到了一阵阵悠远的钟声,似乎是因为了风雨,又或者是敲打者故意使用了一种特别的力道,钟声沉闷,但却清晰。
杨师傅怔怔出神,半响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微笑着招了招了手,不远处一位看上去无比憨厚的中年人,立刻端着一个盘子快步走了过来。
这是一盘清蒸肘子,厚厚的皮肉的两端,各自伸出一段骨头,便如同漫画里那种夸张的手法,一看就能强烈的引起人的强烈食欲。
洁白的瓷盘,边沿上有淡蓝色的图案,肘子的肉与皮都被清蒸的,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
杨师傅拿起一副乌黑的筷子,却只是沾了点盘子里的浆汁,微微一尝后,说道:“这道菜是我成名的招牌菜,也一直是咱们芙蓉酒楼的根本,肘子其实就是个家常菜,清蒸也好,红烧也好,关键是酱汁如何调制,你跟了我将近20年,火候的掌握自然不成问题……”
那名中年汉子立刻躬身聆听,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师傅直接指点,“是的,师傅,请您老人家尝尝肉,肘子连皮,以及皮下的肉和油,如何把握火候,弟子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心的。”
“屁的苦心!”杨师傅一扔筷子,“想的越多,错的越多,这肘子无论皮肉,你想要烂透,还要快点上桌,就只有高压,那锅你能控制?”
那中年人不知道杨师傅为何直接扔了筷子,那双筷子似乎是杨师傅的随身之宝,他赶紧捡起乌黑的筷子,恭敬的放在杨师傅的碗上,说道:“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没有高压锅或者微波炉,炖一个肘子,也很轻松?”
杨师傅说道,“这就是我最后要教给你的,吃是作为生物本能,果腹而生存,换句话就是能吃,能吃之后才是吃得饱,吃得饱了接下里方能讲究味道,也就是所谓的好不好吃。“
那中年人愈发的恭敬就听着,他明显的感觉到今日今时的杨师傅,大囧于平时的状态,但他性格向来沉稳,不敢贸然多问,只是说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