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听到他最后一句,身体忍不住犯个哆嗦。脑子里反反复复地衡量利弊,她一咬牙,手伸到那件宽大的白衬衣上面,不忍心这么自己送上门似的闭了闭眼,将那片在她眼里十恶不赦的洁白套在身上。
她出了浴室,叶轻蕴正背着她站在窗前讲电话。听见响动,他拿着手机扭过脸看她,忽然说了一半的话断掉了,另一半被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给私吞了。
拿白衬衣给她,其实大多是因为逗弄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她穿出来韵味十足。刚刚洗完澡的缘故,她脸上一层明媚的红晕,嘴唇由其鲜嫩,上了釉一般的亮泽。那双眼睛里一眨一动都是在朝他身上喷火,看来是恼恨急了,但睫毛的每一次开合都是一朵花的绽放过程,里面有一层涟漪漫过来了。
衬衣的下摆刚好淹没在她的大腿上——他的个子高大,衣服穿在她身上又宽又长。那双修长,直且白的腿无辜又纯洁地暴露在空气当中,似乎在躲他的眼睛,不时蜷曲一下。这一动就成了一一风荷举。
叶轻蕴清了下嗓子,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继续讲电话。但又怕她趁机逃开,于是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两句便挂断电话。
“过来”,他一说话就发现自己嗓音低得快要哑掉了。
许凉不敢和那双又深又沉的眼睛对视。她知道自己就在他的侦察范围内,一轻举妄动,他就能实施抓捕。
她小步地挪动着,像是踩在刀刃上那样艰难。叶轻蕴几乎是用一双眼睛将她迎过来的。
等她终于来到自己面前,他拿过旁边的毛巾盖到她头上,细心轻柔地擦着上面的水气。
许凉这时候才敢偷偷看他一眼,同时心里松口气——幸好他没有那么急,自己还有喘息的时间。
“你这么一直看我,我会以为你已经等不及了”,他语气里带着笑,戏谑道。
许凉这才发现,愣神之间,她不小心将这份偷看拉长,竟被他逮个正着。
他的身后是宽得无际的黑夜,身前是房间里柔和明亮的灯光。他似乎成了个站在明暗交界的人,那样的清逸伟岸。
叶轻蕴将她拉到床边,插上吹风机的插头给她吹干头发。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自己头发间穿梭,那样地小心翼翼,似乎不小心扯断一根都是他的罪过,都会让他心疼半天。
许凉竟从这个动作里体味出他的珍惜来。她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似乎就这样平平淡淡,细水长流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不知道什么时候,吹风已经停了,两人都坐在床边,她的脊背靠在他的胸膛,他从身后松松得环住她。此时周围一片静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他的侧脸挨着她的,“阿凉你不要怕,我们是夫妻”,然后,他蜻蜓点水般地去亲吻她的耳朵。
许凉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回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那晚上,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因为很难从兄妹关系转换到夫妻关系,他们的洞房生生延迟了一个月。
她是第一次,所以很紧张,几乎在他身下发抖。他似乎也不好受,但尽量照顾她的感受,亲吻着温声细语地安慰她:“阿凉,我会温柔一点儿,不要怕,我们是夫妻啊”
许凉拼命忍着,其实身上疼得要命,心里也抗拒得要命。所以是不太圆满的。
她想自己不是个体贴的太太,别的妻子懂得怎样取悦自己的丈夫,可偏偏他们,一直是他主动,她几乎不给反应和回馈。
他一定不高兴了极了,所以要了她之后出去好几天都没回家。他们新婚就在闹脾气,即使他回来了,他也沉着一张脸,不肯搭理她。
那时候真的好生涩啊,回想起来,许凉忍不住笑出声。
叶轻蕴声音低磁地问:“在笑什么,嗯?”
她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将她扣在怀里:“不说今晚不放过你”
许凉这才如实问出来:“我们第一次……那个,你为什么之后一直和我冷战?”
叶轻蕴嘴角沉了一下,“这么久远的事,问来干什么?”
听他语气不愉,许凉嘀咕道:“又平白无故发脾气”
“你后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就这样穿”,沉默一会儿,他忽然开口说道。
许凉抗议:“衬衣又不是家居服,要突然来个人,以为我们家是精神病院呢!”
他被“我们家”这三个字取悦了,很好,是他和阿凉的家,“那其他人,一个都不让来”
“那不真成金屋藏娇了?”
叶轻蕴笑道:“你倒真看得起自己”,说着将她抱起来往门外走,“说好了今晚去我房间的,那里才是藏娇的正经地方”
整晚上许凉都是在眩晕当中度过的,她感受到他身体肌理紧绷的性感,他整个人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以及他杀人放火一般的温存。
到了凌晨他才放过她。许凉眼睛都睁不开了,带着哭腔虚弱地指控道:“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叶轻蕴把这几天的思念都传递给她知道,到了凌晨还不是很困。将她身体清理干净,抱到床上,拥在怀里。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顺着她的话哄道:“嗯,我是小人”
她委屈道:“你为什么总不放过我!”
他很久也没出声,直到她已经耐不住疲惫睡过去,他才在黑暗里将嘴唇贴到耳朵旁边,轻轻说:“傻乖乖,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的身体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