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有泪腺的,可今天让他哭的,却是以前常常让自己笑的人。
良久,他才声音低哑地说:“许凉,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叶轻蕴过了一段很荒唐的日子,不管学业,也不管贝樱。整日喝酒,去酒吧呆一晚上,遇上会打烊的店,烂醉如泥的他,会被人抬到大街上。
因为他出门从来不带手机,店员找不到一个可以接他回家的人。幸好是夏天,不会被冻着,他半夜醒过来,发现天上的星星很大一颗,一闪一闪,像极了许凉的眼睛。
想到这儿,他赶紧打住,到现在还能想起她来,看来是酒还喝得不够。
再准备去一家不打烊的酒吧,可他身上的钱包却不翼而飞。
可无所谓了,本来已经行到水穷处。
那一周,夏清江很自觉地没去打扰叶轻蕴,他以为两个发小会度过一段很浪漫难忘的日子。直到医院打电话来,说叶轻蕴喝酒喝到胃出血,需要人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夏清江火速赶过去,在手术室门口等了两个小时,叶轻蕴才被推出来,他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叶轻蕴是天生的贵胄,什么时候都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什么时候把他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过?
“她没有来”,这是叶轻蕴看见夏清江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是:“别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绝交吧”
夏清江没说话,到最后替叶轻蕴抱不平,还是给许凉打了电话。一向以许凉哥哥自居的他,第一次将她骂得那样狠。
真的,谁看见叶轻蕴在病床上万念俱灰的样子,都会憎恨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人。
打完这通电话,夏清江才知道许凉谈恋爱了。他瞬间哑口无言,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怪不得叶轻蕴会堕落成那样,他是那样一个将自尊自信的人,走到这一步,便不会再跟许凉有任何交集。
出院之后,叶轻蕴收到校方的警告,再缺课不交论文,他就有被劝退的危险。病还未好全,他又投身到学业和贝樱的事务当中。
夏清江只知道那时他的烟瘾变得很重,为了避免和许凉见面,他已经很少回国。
常常在他身边陪着的人,变成了童湘。
并不是叶轻蕴多喜欢童湘,而是她常说一些关于许凉的事。童湘也居心叵测,专说些许凉和她男朋友的日常。
叶轻蕴便点一支烟,在旁边出神,不知是不是在听。
他差一点就和童湘在一起了。
刚开始,许凉还一个个电话打过来,但他从来没接过。后来她大概心灰意冷,也不再联系他了,就像她的世界,再没有一个叫叶轻蕴的人。
表面上说不在乎,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想法会骤然从脑海深处浮出水面,将他的心脏扎得千疮百孔。
他想,既然她让自己生不如死,不如和童湘在一起,到时候许凉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恨他,反而不会将他忘记。
可是不行,当童湘的脸凑上来的时候,他的洁癖会猛然发作,接着一把将她推开。
那天刚好是他的生日,童湘跌在地上,含着眼泪望他,叶轻蕴只说:“抱歉,我对你没有*”
然后他走到窗边,站在窗帘后面,像是在躲阳光。叶轻蕴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修长的手指被烟气熏得有些泛黄。他缓缓吐出一口白烟,今天是他二十六岁生日,却没能等到那句生日快乐。
他眼睛一下子湿了,从没有像今天那样真切地觉得,阿凉真的不要他了。
童湘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知道。一抬眼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这时候门铃忽然响起来,他心里骤然一跳,去开门,夏清江闪亮登场,举着一瓶红酒说:“生日快乐!”
叶轻蕴瞪他一眼,转身往屋里走。
“我千里迢迢飞到这儿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夏清江不满道。
叶轻蕴哼了一声:“你一来就婆婆妈妈,真不如让我一个人呆着”
夏清江环视一周:“本来以为今天你这儿会开个趴,结果这么冷清,早知道是在这儿冒充和尚,请我我都不来”
看他脸色不好,又问:“都过生日了,还板着一张脸?”
叶轻蕴随口道:“又往坟墓近了一步,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过了一会儿,夏清江忽地正色道:“你这么一直呆在国外也不像样子,你们家老头儿老太太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都眼巴巴地盼着你呢”
叶轻蕴点点头:“我知道,已经决定把贝樱的总部迁回去,但一切都要打点,这边的案子要尽快了解,再过几个月,就能回去了”
夏清江瞥他一眼,“其实你不用这么风声鹤唳。她现在又不住家里,你回家又遇不上,官邸那边可以放心去的”
见叶轻蕴骤然沉默下来,他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不住家里能去哪儿?肯定和那个男人一起出去住了。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儿,叶轻蕴呼吸急促起来,脸色越来越白,他忽然站起来,往洗手间去了。
夏清江在客厅里等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劲,追过去一看,他正用手捧着水喝下去,正在吞咽什么东西。
眼疾手快的夏清江拿起一旁的药瓶一看,天崩地裂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吃抗癌药?”
叶轻蕴淡然地把药瓶拿回来,“我没事,你别多想”
夏清江急得团团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