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凉讶异地转过身看他,只见他满脸坦荡,神色带着些委屈。
她半信半疑地说:“那童湘怎么会——”
还没说完,便被他截住话头:“你信她还是信我”
许凉毫不犹豫地说:“当然信你!”
叶轻蕴轻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脸:“这不就行了,还有什么异议”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与童湘差一点就在一起了。差一点便造就一段孽缘。此刻他十分庆幸,当时察觉出童湘脚伤得并不那么严重。
当时他万念俱灰,疙瘩已经是别人的了,跟哪个女人在一起都无所谓了。还好,一切都在来不及之前完结。
叶轻蕴出去工作,方誉说有人来了,提前预约好的。他便不好再耽搁,让她脱衣服在床上躺好后,这才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许凉睡不着,辗转反侧。即使她强迫自己把梁晚昕的话忽略过去,但事实却与这个相反相悖。
像睁着眼睛做噩梦。
后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有一个迷糊的影子在一团雾气当中。在花园里,许凉和那个身影在笑着说些什么,她还很小,用呀呀稚语同那人谈天。
温暖美好地让人揪心。
所以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脑门上一层汗。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起身将窗户打开,冷风猛地灌了进来,和心里那股冷气对冲,又冰寒又爽快。
等一双手将窗子关上的时候,她已经冻得全身都僵了。
叶轻蕴沉着脸,一把将她抱起来塞进被子里。
许凉看他表情吓人,不敢多说话,乖乖地躺好。
叶轻蕴坐在床边,接了热水给她喝,再把室内的温度跳高一些。
“嫌自己很久没生病,还是太想家庭医生?”,他语气清淡,但许凉听得出,里面隐着怒气。
许凉眨眨眼睛,笑得讨好,眼睛莹莹地发亮,他沉静的身影在其中沉浮,“九哥,我只是开窗看看外面冷不冷”,一边说,一边悄悄伸手去勾他的手指。
叶轻蕴伴着脸,她还没碰到自己,就把她的手按进被窝里。
现在他气都还没散呢,本想着见完人过来看看她睡醒了没有。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她傻乎乎立在冷风里,冻得快成雕塑了。
许凉看他脸色越来越坏,厚着脸皮靠过去,眼睛里微光摇曳,里面的光清亮地流淌出来,包裹住他,“九哥,你别生气了,我绝对没有下次!”
叶轻蕴斜她一眼,她人都跑到他怀里来了,让他怎么生气?
不过面上还是不轻饶,沉声道:“躺好,不许胡闹”
许凉心里偷笑,想让我躺回去,你手倒是别搂着我啊!
他拧了一下她的脸颊,虎着脸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许凉赶紧就坡下驴,可怜巴巴地摇头:“再也不敢了”
叶轻蕴脸色这才松了一些,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嘴唇,这才问:“饿不饿?刚才我打电话给严姨,她做好了饭,我们回去吃”
许凉问他道:“你这边都好了吗?”
“嗯,有些事不必亲力亲为”,公司当然忙疯了,总裁办的人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不过他实在放心不下她,把会议推到明天,该处理的文件带回家去。
她起床穿戴好,叶轻蕴嫌她刚才穿的衣服看着不暖和,又重新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围巾手套更是必不可少。
许凉看他认认真真地帮自己穿厚厚的袜子,无奈道:“叶先生,你这是在给我裹脚吗?”
叶轻蕴没理她,神情比商业谈判还严肃。
许凉劝他道:“我的鞋本来就够厚了,这样穿会塞不进去的”
她话音刚落,叶轻蕴抬起头来,余光瞥到她塞不进去的脚后跟,咳了一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许凉冒着星星眼地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叶先生好萌!
出了休息室,方誉被她裹得像熊的样子惊得不轻。毕竟公司里开着暖气,穿成这样,不热吗?
许凉察觉到方誉探究的目光,更不自在,躲在叶轻蕴身后,企图趁他不备,将围巾给摘下来。
真是的,她只是来华闻休息片刻,又不是来滑雪!
叶轻蕴似乎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边跟方誉交待事情,一边将她禁锢在掌心。
方誉这下也不敢乱看了,装作凝神听话的样子。
一直到了楼下,许凉被热出一层汗,一路都躲着众人看过来的目光。
不过看叶轻蕴一副疏离淡泊的样子,她也受了感染,不再东顾西盼,跟着他上了车。
一整个下午,许凉都被叶轻蕴看守在书房里,他处理公务,她便在一旁。到厨房拿个水果,他都要过问一声。
“我想吃榴莲,你要吗?”,知道他最讨厌这东西,许凉故意这么说。
果然,他眉头皱了一下,眼睛都没抬:“刷了牙再上来”
许凉就差翻白眼,这强迫症可怎么治?
看她一路蹦哒着出了书房门,叶轻蕴抿了抿嘴唇。想了想,他给孙思和打了个电话。
孙思和没想到事情变化得这么快,今早上自己去华闻,叶轻蕴的意思,还是见机行事。到了下午,提起梁晚昕三个字,调子都快降到谷底。
本来他已经有了对策,孙思和思忖着,只有变一变对策了。叶先生打电话的意思,他很清楚,无非是要他下手狠一点儿。
梁晚昕这是作了什么死,让叶轻蕴记恨成这样?
孙思和百思不得其解,好奇是一回事,他也不会去深究。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