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心里腹诽着,却还是笑的一脸纯真孩子样儿:“行啊,要是我出去采购碰上婶子休息,就带你们一起去!”
婶子高兴,久经种地干活操练的大掌啪的一拍他,直拍的他咳嗽连连,脸红脖子粗。
“哎哟!”婶子立马就心疼了,五官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还揉着他的背:“对不住啊,婶子没把控好手劲儿,你这孩子也太弱了,回头多下地活动活动!拍一巴掌咳成这样……”
石青进了家门,石心刚把午饭的碗筷都洗刷好,瞧他身心俱疲的过来了,笑着拉他进了厨房,将热着的饭端到手边,揶揄着:“怎么?跟大姐婶子们逛街这么累?”
石青一垂脑袋,糗着脸,哭丧着音儿,半气恼半撒娇,喊了声气息悠长的“姐——”
石心笑:“好了好了,赶紧吃吧,还给你留了碗驴肉汤呢!”
“沾家不斥喝了好几天的楼肉汤了?”石青趴在长凳上大口大口往嘴里填饭,含糊不清的唔囔着。
石心一点他脑袋:“慢点吃,吃完再说话!”
石青迅速将嘴里的米饭都嚼完咽下,“咱家不是喝了好几天的驴肉汤了?”
“谁让咱家有驴呢!吃吧,汤在锅里呢,吃完了喊我一声啊!”石心去到自己屋里了。
石青又开始大筷子的夹菜,她姐做的饭真好吃。一边嚼着嘴里的,他盛了一碗汤,绸白的飘着红肉,扑鼻的香。可惜了,连程也喜欢吃驴肉,这时候不知道在哪儿辛苦呢……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咕咚咕咚将汤喝个底朝天,自个儿收拾了东西,将锅刷干净。自己能做,干嘛还让他姐再沾一回手?
石心在屋里等着他喊自己呢,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人来,便自己过去了,一瞧厨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锅沿儿锃亮,厨具也搁的整齐。
石心半笑着,脸都是淡淡的满足:“这小子,还帮我干活儿呢……”
“姐!”石青突然又过来,急急凑到她跟前,面色瞧着不太好。
“怎么了?”石心微愣:“肚子疼?”
“不是!我刚才听车里的女工说,周秀好像回来了!”石青皱眉,双眼微敛,声音夹着淡淡的不虞。
石心很意外,当时说周秀要关一年的,难道那个李源春又去跟县太爷说情,将周秀放了?她略略沉思了一下,淡然道:“没关系,我将这事跟主子说一下。你是听谁说的?”
“……”石青挠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车厢里坐着的人,光听声音呢谁知道是谁!好像是离周秀家比较近的,说那天见一个瘦成麻杆的女人,一个劲儿的咳嗽,她反应好长时间才想起来那是周秀。好像是生病了,整日在家也不出门,从她家门前过还能闻见一股药味儿。”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
阖好厨房门,石心约莫着秦玥还没睡,就去了内院将这事告诉了她。
秦玥听了虽也是稍愣了一下,但随即也没什么大反应了。回来就回来吧,只要不惹到她,愿意怎么蹦跶都行。只可惜,她原本心疼那一对父母,希望这个做女儿的能照顾他们。现在,周秀是回来了,可惜没能照顾他们,倒是自己生起病来了。
“这事儿我知道了,心里有数就行。”
“是,那主子您休息。”
秦玥没空想周秀什么事儿,过两天就是大哥成亲的日子,过了这事儿就是骑车店开业了,有她忙的,她还没那闲心思去想一个惹人厌的小蚂蚱。
周秀这个人在秦玥脑子里搁了那么一瞬,她将热水袋在被窝里翻个个儿的时候就已经无影踪了。少女躺下歇了一会儿,感觉最近身体有那么点好的起色,特别是手脚冰凉的问题,也不知道是天气暖和了还是吃药吃的,总之就是没那么凉了。
——
新县,一大阔院儿里。
新草嫩芽远望似落了层丝软轻纱,罩了似有若无的新色湿意。一蓬蓬青绿枝条自墙上漫下,如泄了一泊铺洒的翠绿碧水,遥遥在春光里生了绿雾,织了青稠。
干枯与新绿里,夹着淡淡寒意的初春日光中,一头戴软帽,身穿锦缎小袄的毛孩儿骑着小木车转悠的欢实。那车子由他蹬着,骨碌碌在地上自由前行,如进了水的小鱼儿,欢畅的很。
“哥儿,来这边!”一旁看守着的仆人朝他招手。
小孩儿一拧手臂,车把换了个方向,又是一阵车轮与石板的摩擦声,将到仆人跟前时,小孩儿两脚往地上一蹭,车子缓缓停下,恰好听到仆人脚尖前,丝毫不差。
“这是玩儿的什么新鲜玩意儿?听着声音,跟拿个木陀螺在地上滚似的。”一轻柔少妇声由远至近,话音儿一直停到了小孩儿身旁。
少妇手里还牵了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一眼瞧见坐在骑车里的哥儿,好奇又心痒,围着人和车转了数圈,眼巴巴瞧着,嗫嚅着:“杨哥哥,我能玩儿玩儿吗?”
车上那孩子瞧瞧与那少妇一起过来的自己娘亲,眼里虽带着询问,但他敦实坐在车上那样儿,明显不想让别的小孩儿碰自己的东西。
“奇哥儿,你就给乐乐玩儿会
乐乐玩儿会,又不会要你的。”美少妇笑道。
一旁那来杨家串门的女人心里不高兴,我们又不是要饭的,稀罕要你们家东西?!虽这样想着,但面上一点没露什么,只温柔笑着看自己儿子。
叫奇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