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风寒气袭人的目光注视下,果香等丫鬟小厮连忙扶着老太爷、老太太和海氏(大舅母)走了过来,在既干燥又粗大的树干上(起码有两人抱那么粗大)落座。随即四下散开,去捡干枯的树枝去了,几个风则很自觉的去打猎。
“嘿嘿,这孩子不错,挺好的?”老太爷和老太太相视一笑,对女儿点点头,以示赞同。东风对自己的女儿有情意,两老早就看出点苗头了,今日他又义无反顾,紧紧相随,患难与共,可见他确实堪为女婿的最佳选择?
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注目,让东风有点羞赧,连忙叮嘱了顾朗几句,也打猎去了。他今天穿了一袭白色的长袍,那一抹飘逸的白色身影,在白雪皑皑的林海中,好似春天里第一朵绽放的雪莲花,让季云舒看得有点痴了。tdkz。
“嗯,这孩子确实很好,堪为好男儿?”老太爷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频频点头,和老伴及儿子谈论起了东风的武功修为和为人,还有女儿未来的幸福。
被迫出逃带来的悲凉,悄悄的冲散了不少。
说话间,东风和几个风陆续的都回来了,各自都小有收获,带回了三两只野兔,东风甚至还猎了两只麂子。
“南风,麂子肉质细腻、味道鲜美,麻烦你做成麂子干巴,老太爷和老太太年纪大了,牙口没有年轻人好,麂子干巴都留下来给二老吃。”东风一回来,就把手上的两只麂子丢到了南风的面前。
“好嘞,就交给我?”南风很擅长做麂子干巴,并且乐此不疲,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这孩子,很有孝心嘛?”二老满意的点点头,赞叹出声,老太太又压低声音,跟女儿咬耳朵:“云舒啊,你这次的眼光很不错,阿娘很满意。”
“阿娘,看您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季云舒满脸羞红,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她,居然宛如一未出阁的闺女一般害羞,“再说了,这是在逃难的路上,哪里有心思去想这些。”
老太太就叹道:“是啊,真是可惜了,如果没出事的话,那该有多好,阿娘随暥伎梢园锬忝遣侔旎槭隆!彼没有想过的是,如果不是出大事了,她的女儿季云舒,或许过个三年两载的,也未必会硁心扉接受新的恋情,更别说改嫁他人了?
听说南风厨艺了得,顾朗好奇的蹲在一旁,想要跟南风偷师学艺。季廷浩和季荏小朋友手牵着手走了过来,学了顾朗的样子蹲在地上,小脸蛋红扑扑的,甜甜的笑着,似乎逃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又刺激又有趣的旅程。
南风将麂子剥皮去骨,把麂肉切成小条放在了一个坛子里,用绳子牢牢后加上盐、花椒、八角、白酒,用手反复至肉质松软后腌了起来。随即就收拾好砧板菜刀,用皂角洗干净了手,见三人还眼巴巴的看着,话儿极少的他就主动解释了一句:“好了,可以散了?”
以不好去。季廷浩瞪大了眼睛:“这就可以了?南风叔叔,我可不是三岁的娃娃,没那么好骗的?这就好了,你吃块看看?”
“哈哈哈?”这童言童语,逗得众人都放声笑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南风也不禁咧嘴笑了,耐心的跟这个六岁的娃儿解释道:“这麂子肉得腌渍十二个暢阶笥遥取出挂在阴凉蛈绱σ醺桑麂子干巴就大功告成了。等到要食用的暫颍就将麂肉用温水刷洗干净,可煮、可炸、可烤,无论如何食用,都堪称人间美味。”
不善言辞,沉默寡言的南风说起美食,简直就是口若悬河,讲得头头是道。顾朗冷眼旁观,若有所思,觉得这几年以来,他和阿姐都没有做到知人善用,埋没了南风在厨艺方面的天分。阿姐一直想要找一个厨艺了得的人,没想到寻寻觅觅,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篝火生起来了,烤野兔的香味,还有麂子骨头汤的香味,让大家胃口大开。然而,季云舒却没什么胃口,想起可怜的女儿顾惜,她就忍不住要掉眼泪,非常担心女儿能否安然无恙。女儿受苦受难,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可以安心的享用美味佳肴??
“云舒,想什么呢?快来喝一碗汤,今天过后就不好在野外生火做饭煮汤了,免得引来追兵?”老太爷见女儿迟迟不动,神情有点木呆呆的,心里又难过又生气,声音不由得就严厉了几分。
老太太看得心酸,抹了抹湿润的眼窝,亲自端了一碗汤过来,塞到了女儿的手中:“听阿娘的话,这一路上餐风露宿,风雪交加,你得吃好喝好。保存好体力,有了健康的身子,才能好好的活着跟惜儿团圆。”
“我听阿娘的。”季云舒端着汤碗,低头喝着,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入了碗中。泪水和着汤水,被吞入了腹中,此情此景甚是悲凉。
“阿姐啊,你在哪里啊?是否安然无恙?”顾朗背转了身子,将哽在喉咙口的一口饭使劲的咽了下去,仰头望着苍茫的天际,在心里大声的呼唤着顾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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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正带着哲儿和豆豆在林子里漫步,看着六月挖陷阱下捕兽夹,忽然心儿一颤,仿佛听到了弟弟朗儿内心悲凉而深情的呼唤。
冰冷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流淌了下来,落在了衣襟上,很快就结成了薄薄的冰层。
“阿娘啊,朗儿啊,你们在哪里?现在,是否安然无恙?”顾惜仰头望天,发出了和双胞胎弟弟一样的呐喊和呼唤,心里也焦虑不堪。
这世道到底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