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孩子没保住。”慕城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便醒了过来,拉长了输液的线后,坐在了安言的床边。
“怎么会呢?”安言转头看着慕城,呐呐的说道:“我明明是手先着地的,你看我的手都断了!”
安言不顾左手上还插着针,用力的掀开被子就去摸肚子,手上的针头漏掉之后倒回的血流了满手,她却不管不顾的用力的去按肚子,慕城也顾不上手上还插着针,用力的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搂在怀里低声哄着:“安言,孩子没了,你的手着地后,接着肚子就着地了,没有护住。”
“不会的,我只感觉到手痛,肚子落地时都没有痛的,不会的。”安言见慕城说得认真,眼泪不由自主的大颗大颗的流出来,却仍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力的拉着慕城的手去摸那还有伤口的小腹:“你摸摸看,还有胎动,儿子还在里面动呢!”
慕城用力握住她的手,声音嘶哑的说道:“安言,你别这样。”
安言低着头,紧咬着下唇,任那眼泪一颗一颗的滴在慕城的手背上、慢慢的浸入满是血渍的绷带里,一字一句的说道:“还在的,一定还在的!”
说完沉默了半晌,就在安齐和慕城以为她已经可以面对的时候,却见她突然扯过那只打着石膏的手,朝着还缝着线的肚子用力的按了下去——刚被接起来的骨头因用力而错位开来的疼痛,被那瘪下去的肚子所带来的心慌和害怕所带替,她猛然的抬起头看向慕城:除了大颗的流泪外,再也说不出话来。
慕城站起来用力的圈住她的身体,对安齐大声说道:“快叫医生!”
在安齐按下护理铃又快步跑了出去后,不管自己身上因为用力而裂开的伤口,用力的护住安言的手和肚子,不允许她再乱动:“安言,你还有我!”
安言只是看着他默默的流着泪,那拒绝应对、拒绝思考、拒绝面对的绝望表情,让慕城的心痛到无以复加——若不是还要顾及她的情绪,他早也忍不住要哭了出来,更何况这个天天和孩子有着相同的呼吸、相同的心跳的母亲。
他紧紧的拥着她,在她无声的哭泣中,他的眼泪了暗自湿了她整个肩头,安齐在喊来护士后,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转身离开了病房,站在外面一个劲儿的抽着烟。
安言眼泪似乎源源不绝的无法停止,慕城除了用力的抱着她外,也说不出话来——生怕一出声,自己哽咽的哭音,会让她更加难过。
在她终于哭累了睡着后,慕城才走到厕所里,关上门偷偷的流起眼泪来——
…………
“夏晚,你实话告诉我,言言和慕城是不是出事了?”看着夏晚一局一局的棋,输得毫无章法;好几年不见抽烟的他,不仅抽起了烟,手指还忍不住的微微的抖动着,安正山再也坐不住的问了出来。
“言言和慕城出车祸了。”夏晚用力的吸了一口烟,沉声说道。
只听得哐当一声,秦菁手里的水果盘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言言现在哪里?严不严重?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秦菁踩着地上的碎屑略略滑了一下,快步的冲到夏晚面前颤抖着问道。
夏晚伸手扶住秦菁,勉强保持着平静说道:“刚刚安齐发过信息来,言言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
“我们现在去医院!”早已站起来的安正山拿了外套、拉着秦菁就往外冲去。
“安叔、秦姨,外面路况不好,你们在家等我消息吧,我现在过去看看言言。”夏晚快步走过去拦住了安正山和秦菁:“这种天气,车祸很多,你们就别去了!”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不去呢、我的言言……”秦菁扯过外衣就往外走去。
夏晚叹了口气,知道没办法拦住他们,只得快速的跟上他们。
在走出楼梯口,两提礼品盒正凌乱的散落在雪地里,看得夏晚微微的愣了愣。
夏晚弯腰将礼盒拎了起来,对安正山和秦菁说道:“是安齐扔下的,他在楼下等言言回来一起上去,然后接到了交警的电话。”
“恩。”安正山轻应了一声,秦菁则没有心情去理会安齐的事情,只是焦急的催着夏晚快些走。
“安叔、秦姨,一会儿见了言言,你们别太伤心,否则会影响她的情绪的,安齐说她的眼泪都没停过,一直不相信孩子真没了。”夏晚扶着两个老人,低声说道。
“我们知道,快走吧。”安正山点了点头,扶着秦菁快速的上了车,这时候一心牵挂着受伤的女儿,再听到安齐的名字,也没有了特别的感觉。
上车后,夏晚强迫他们老夫妻俩儿都坐在后排,并且帮他们把安全带寄好后,才回到驾驶室,小心的发动了车子,做了五分钟预热后,才慢慢的加上油门驶出小区。
【史上最惨交通事故:三车连撞,两名孕妇严重受伤,一名儿童重伤昏迷。两个胎儿能否保住?受伤儿童情况如何?车祸的原因还在持续调查中。请关注本台后续跟踪报道。提醒广大司机朋友,雪天路滑、开车小心……】
夏晚伸手按掉了车载电台,担心的看了后视镜里的安正山和秦菁一眼,秦菁的眼圈早已红成一片,安正山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一惯平静淳和的脸上,也一片焦急。
…………
当三个人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便看见浑身包着纱布、纱布里还透着血的慕城,正趴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