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夏晚真的生气、或认真说一件事情的时候,她就会很害怕——是发自内心的害怕,从认识的时候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往往在他认真的时候,正是自己犯错的时候,所以这种害怕里,大多数的情绪还是心虚吧。
“放下四小姐的身份、放下顾止安前妻的身份、努力做你的女人,是这样吗?”慕稀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心里积压的犹豫与坚持,似乎被一点一点的消融。
爱他,是她努力了七年的事情,她当然要好好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第三节:遇到顾止安
两人也没有安排司机和保镖,慕稀推着他坐地铁也很方便,j市的人文素质还是相当的好,看见他们都主动的让出一条路来;在上下地铁的时候,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指引协助。
在回公寓拿了些日用的小东西后,慕稀将打包的小箱子放在夏晚的腿上,仍推着他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两个人都有许久没有这样闲散的在街上走过了,不谈工作、不赶时间的生活,让他们都有些意外的喜欢——原来以为,离开工作会心慌;以为公司离开自己,会出大问题;以为有时间不去工作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现在却觉得,这样的慢时光能让人把生活的滋味嚼透。
“近十年忙碌的习惯,不过是几日的消磨,便有些害怕从前那样没日没夜的忙碌了。所以说,人啊,都有懒惰的天性。”慕稀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身边陪着的人不是你,大约这样的闲散仍会让我焦虑。所以说,什么样的生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什么人在一起生活。”夏晚笑着应答着她。
“好象你总是看得比别人更透彻一些。”慕稀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却在看见迎面而来的顾止安时,脸上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推着的轮椅也停了下来。
“你们……好。”顾止安慢慢的走过来,目光自慕稀的脸上微微打了个转后,慢慢的转移到夏晚的腿上,半晌之后,才轻声问道:“腿怎么样了?”
“恢复中。”夏晚轻轻点了点头。
“听说s国暴乱,你们没事吧?”顾止安的目光看着夏晚,根本不往慕稀脸上瞟。
“没事。”夏晚的回答仍然简洁。
“投资与政治必竟不同,没想到你会参与这么深。”顾止安淡淡说道,话里隐隐含着指责,似是说他不顾及到慕稀在身边,去冒这样的险。
夏晚转头对慕稀说道:“我有些口渴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好象看到那边有个小店。”
“好。”慕稀看了一眼顾止安后,低头接过夏晚递给的钱,转身往后面的小商店走去。
夏晚低头将轮椅的刹车按住后,扶着轮椅慢慢站了起来。
“夏晚,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逞强。”顾止安略显紧张的看着他,眼底有着一闪而过的恼意。
“我没有仰视别人的习惯,特别是你。”夏晚一只脚着你,将身体轻轻依在旁边的树上,语气淡淡的,让人觉得他所有的骄傲都是理所当然。
“你根本没必要和我比,不是吗?”顾止安的脸上一片瑟然。
“顾止安,爱要爱得彻底、放要放的干净,慕稀和你已经离婚了,她所有的事情、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情,你都不适合再过问。”夏晚看着他冷冷说道。
提到慕稀,顾止安的眼里不禁划过一丝带着疼痛的狼狈,半晌之后,才以极慢的语气说道:“我和她……曾经相处过那么一段时间,就算分开,也不可能就是陌生人。”
“你以为,她理解你、原谅你、将事情的原因推在自己身上,你就可以当没发生过?”夏晚恼怒的质问着他。
“我没这个意思,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可找。”顾止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多一个爱她的人、却又不会去打扰他的人,你该为她开心才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与她相处,用不着你来警告、或者要求。”
“于慕稀来说,她对你的爱、我对她犯的错,让我在决定放手的那一刻,就判了自己完全出局。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和她之间还有些什么。”
“当然我也没资格和你说:好好爱她、好好对她的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让她幸福,不要仗着她爱你,而去伤她的心。”
“至于项目上,我们交手的机会还很多,爱情上我输了你,项目上,我自然是要与你再争个高下的。”
“那是你的想法,与我何干?”夏晚冷然说道:“我从不和人争输赢;爱情,我只要自己所爱,和输赢无关;项目上,我要的不是输赢,是价值。”
说到这里,夏晚看了顾止安一眼,沉眸说道:“顾止安,若你真以我为目标,那么我有必要告诉你:输赢从来不是我们做项目的终极目标;没有价值的赢、和失去价值的输,同样没有意义;在赢中榨取最大价值、在输中找到可利用的价值,这才是做项目的最高境界——价值,记
—价值,记住这两个字,你会发现做项目有很多乐趣,不是输赢可以给你的。”
“多谢指点。”顾止安心里不由得微微震动,诚恳的说了句感谢。
“真要谢我,你就离慕稀——”
“夏晚,你站着干麻,快坐下!”
夏晚的话还没说完,拿着两瓶水的慕稀便匆匆跑了过来,急急的将手中的水塞进顾止安的手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