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路途中有穷山恶水,也有秀美山川。但凌易只是个过客,路上并没有停歇过。
他从怀中掏出野果,狼吞虎咽的啃了几口,嘴里有点涩涩的感觉。数月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他已经渐渐习惯。
将羊皮纸平摊在掌心,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他估计再有个七八天时间就能到达飘渺神宗。可是,就在这时,一道不怎么和谐的声音响起。
“此山是我开……”
凌易露出错愕的神色,好经典的台词啊,几乎人人耳熟能详。他立刻抬头张望,就看见不远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家伙跳了出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恶臭。
这人浑身脏乱,衣服上也破了许多洞,满头蓬发乱作一团。络腮胡,桃花眼,皮肤黝黑,也不知是久未洗澡还是天生的。
总之这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家伙。
“你是业余的吧?”凌易弯下身,捡起身旁的一块石头,警惕的看着络腮胡男人。不得不说,这人的确不像山贼,光从他身上没有山贼该有的职业素养就能看出。延绵数十里的山脉,几乎渺无人烟,在这当山贼?你还是喝西北风去吧……
而且这人手里只有根木棍,对于凌易而言,确实没多大威慑力。头发蓬乱,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连个鞋子都没有。
“哎呦,哥们,君子动口千万别动手啊。”看到凌易摸起石头的那一幕,络腮胡男人吓得一跳三丈,赔笑道:“我这不是落难了么?以前哥们我的的确确是个威风八面的山贼,统领十几个山头的大当家呢,将来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咳咳,我要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不过一不小心把地图弄丢了。哥们你是本地人不?”
“不是。”凌易寒声道。他对这活宝一点好感都没,想了想就道:“你要去什么地方?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并不怎么熟悉,如果知道的话会帮你的。”
“哎,好。不瞒你说,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络腮胡男人喜笑颜开,急忙跑到凌易旁边,而凌易却是后退了几步,皱眉道:“你身上太臭了,说话就说话,离我这么近干嘛?”
“好好好。”络腮胡男人尴尬的笑笑:“兄弟见谅哈,我迷路十来天了,心里太急,就没顾上洗澡……嘿嘿,我是要去飘渺神宗拜师学艺的。”
“飘渺神宗?”凌易惊了下,就笑:“你一个山贼,竟然也妄图踏上仙道?”
“山贼怎么了?”络腮胡男人有点生气,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冷声道:“切,没眼光的家伙,难道没看出来本大爷和别的山贼不一样吗?”
“山贼也分三六九等?”凌易道。 [
“那当然,本大爷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山贼,毕竟将来是要成为山贼王的男人。”说完,那络腮胡男人竟还臭美的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一副鄙夷的神态看着凌易:“小子,我警告你,本大爷可是手段狠辣之辈,曾经杀的人多了去了,你如果再敢对本大爷不敬,当心脑袋搬家!”
“白痴!”
“——你!”
“蠢货!”
“……”
“痴线!”
“你骂够了没?”络腮胡男人怒火攻心,怒视着凌易,想当年他也是十几个山头的大当家,哪受过这种窝囊气?
可今天,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伙指着他脑门,肆无忌惮的谩骂,顿时让他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如果在自己山头,有人敢这么得罪自己,早就被五马分尸了。
“嗯,骂够了。”凌易一本正经的道:“看在你被我骂不还口的份儿上,小爷我就帮你一回。正好我也要去飘渺神宗。”
“我……真的假的?”他语气一滞,不可思议的看着凌易,或许是过于激动的缘故,络腮胡随着他讲话上下抖动,满面通红。冲过来想给凌易一个熊抱,却被凌易远远躲开,捏着鼻子道:“离我远点!”
“好,好,好。”络腮胡小鸡啄米般的来回点头,笑容不减,装腔作势的恭了恭身道:“多谢道友打救。我叫张大年,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道友?”凌易却是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
“难道不应该叫道友吗?”张大年一双桃花眼闪烁个不停,喋喋不休道:“我听人家讲,仙人们见面,都是互称道友的。你看咱们都是去飘渺神宗拜师学艺的,既是同门师兄弟,又是道友。”
这种奇葩货色也能成为飘渺神宗的弟子?凌易心中不禁有些质疑,对着张大年笑笑道:“我叫凌易。你我结伴同行吧,路上也有好个帮衬。大约还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才能赶到飘渺神宗。”
“嗯。那我叫你易兄好了。”张大年笑着道。
易兄?义兄?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凌易当即摆了摆手:“不行。”
“易大师?”
“……”
凌易懒得搭理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心想,剩下的七八天路程里,有这么一个奇葩的家伙同行,应该不会无聊吧?
“他,不简单。”
老魔的声音突兀在他心中响起。淡淡的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张大年,暗暗将老魔的话记在心里。
……
正如凌易所料,张大年是个无话不说的话痨,刚开始凌易还能接上几句。可随后的几天,他真的是无奈了,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吹嘘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厉害,几十个山头数千山贼唯他马首是瞻云云。
他有时也在想,自己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