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方才还心惊胆颤的为首剑士,此时却突然张狂起来,竟然厉声喝斥起童千秋来。
“大胆小民,我们乃是赤霞宗外门弟子,此行公干,实为查探我三位外门师弟被害之案,就算是当今官府,也要协同一、二,你们这些乡民竟然敢袭杀我宗门弟子?”
“管你什么宗门不宗门,你们这身行头,分明是夜入巨户的小贼,还敢强辨,先带下去审讯一翻,再送于衙门公审……。”
童千秋却仍是一副强悍姿态,一旁不明情由的武丁与家丁,俱感家主强势,他们也跟着扬眉吐气,却哪知这俱是在给肖童演戏。
“七娘,你们都没有什么事情吧?可有失什么财的?大哥我闻讯来迟,还望七娘莫要怪责才是……。”
童千秋身材健硕,也有几分武功底子,所以虽然已经五旬开外,却与一位壮汉一般,面相倒也威武,谁能看出来这实际上一位工于心计的精悍之人。
见其一脸假腥腥的关心,肖童心中不由一阵作呕,但身在其屋檐之下,他也不得不忍让一、二。
“劳大哥关心了,如今已经是马上子时了,大哥还衣着整齐,候着为小妹驱除强贼,小妹应该多谢大哥关怀才是……。”
七娘不愧是宫中久混之人,也是心细如发,一眼便看出对方乃是有备而来,虽然未曾明言,但却也淡然回应,柔中带刚。
童千秋脸上顿时显出几分尴尬,干咳了几声,虽然心中气恼,却也不敢就此破脸,毕竟老爷子对这母子关怀有加。
待一行人又嘈燥着离开,连那一死一伤的二人也抬了去后,已经是前丑时份,五人又回到肖童的房间议事。
“我看他们这是有备而来,连大伯都好象是他们一伙的一般……。”
童婉儿虽然缺少一份女儿有的细心,但却也是冰雪聪明,从七娘与肖童的话中,也能听得出这童千秋的嫌疑。
“哎!没想到在这破乡下,也突然变的这般的勾心斗角起来,我明天就让老爷把大海打发过来吧……。”
千韵儿却已经想到了更严重的一件事情,突然一把拉住了婉儿的手。
“婉儿,你能不能求你外公帮帮肖弟,如今那赤霞宗可能也要掺合进来了,我都打听了,赤霞宗是玄院分属的宗派,高手如云……。”
“韵姐……。”
肖童又皱起了眉头,一声打断了千韵的请求,顿时让千韵的脸色也黯然了下来,她岂能不知道婉儿的为难。
如今的婉儿,自己也是一摊子的麻烦事,磨的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也是力不从心。
尤其是姐姐对于肖童,更是仿佛是天敌一般,能让其不伤害肖童,都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了,何况让她去帮肖童,这纯粹就是病急乱投医。
这些事情,虽然童婉儿没有对在场众人说起过,但场中诸人,却俱是心知肚明。
就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二爷院里来了一位“亲戚”,不准“三小姐”接近肖童的事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搞的连仆役们都已经知道了,何况她们。
“对了母亲,这位至正大禅师是什么来路?”
一脸愁容的七娘,闻言微微摇头,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黯然。
“至正大禅师我以前也没见过,不过大禅师的弟子,我却挺熟的,他就是佛恩寺的主持空远禅师,大禅师神仙一般的佛门高僧,恐怕不会介入我们凡间之事!”
肖童脸上的神情一窘,不由一阵苦笑,母亲竟然以为,自己要求一个空门中人帮忙,看来这一家妇孺为这事情,心中俱都早乱了章法。
“咦,对了,这位老和尚不得了,连我姐都很怕他,昨日他来时,我姐姐吓的脸色都变了,还念叨着以为是找她来了,一再叮嘱着让家人们不要说起自己……。”
一旁一直如同改了性子一般,一脸愁容的婉儿突然犹如想起什么事情,脸上露出一阵恍然大悟之情。
“我想起来了,这位禅师,是爷爷的朋友,爷爷一直在拜托他替姐姐祛……。”
婉儿突然意识到失口,险些讲出了姐姐一些秘密,下意识意以一听玉手捂住了檀口,脸上露出一丝歉然之色。
“汗,不就是祛除心魔吗,有什么好隐瞒的……。”
望着一脸震撼的童婉儿,肖童突然心头闪过那老禅师话中的古怪,心中顿时恍然大悟,什么“名门之后”啊“故人自当欣慰”的话语,原来这老禅师是“救错了人”。
不过肖童也不会好心到送还给她这三篇鼎文,这本就是师门之物,老禅师既然只拿走了译文,显然也是默认将这原本送给了自己,他自然也不会再送给任何人。
“好了,大家莫再为我担心了,我明日去一趟欢宁府,回来后再从长计议,都回去休息吧……。”
此时已经是后丑时份,这一夜也马上要过去了,看肖童也是一脸平静,七娘听说他又要出门,心中担心,不免又叮嘱了几句,众人方才各归宿房。
送走了家人,肖童这才安静了下来,看看天色也快明了,索性起身关上了房门,又再向炼功房而去。
安坐在鼎中,这才感觉到神色清宁起来,伸手从距袋中取出了《帝宫三篇》,一脸凝重的打开了观想图。
蓦然间,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耀起来,竟然刺的他睁不开眼晴,一道宏大的气势压榨的他一阵阵不寒而悚,自从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惊惧之感。
这种感觉使他久违的懦弱感,又重回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