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童一阵黯然神伤,一旁的计小寒却反一脸的不以为然。
“肖公子一直便是如此体恤这些下人么?若这些下人也能羁绊你的脚步,那公子的大业便真是遥遥无期了……。”
“丫头……。”
见计小寒出言无状,一旁柳半城不禁皱眉忙要出声斥责,却见肖童忙摇手相拦。
“计姑娘所说极是,肖某也是自觉行事过于前顾后盼,无有一丝当断则断之气,不过这二人俱是当时肖某落魄之时,犹自忠心跟随于我的府从,更何况此事也俱是因我而起,若不置于援手,总觉有愧于心……。”
肖童一脸诚恳,言发于心,他是真的自觉有些太注重因果,倒失了一份果决的大气,然而这也是他性情所致,关乎道心,却也是想改也改却不了的“毛病”。
“肖公子,小寒只是一介市井中的野丫头,可能所言也有不当,公子也莫要介意……。”
计小寒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鲁莽,若是从前倒也罢了,但经过这几日所见,莫看对方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却是一位深具仙资的修行中人,之前只觉传言中这位公子弃国弃家,而且颇有些凶残嗜血,但如今也知道这一切俱是谣传,这少年不但并非是一位凶残之人,反而颇显有些妇人之仁。
见肖童摇头微笑,一脸诚恳,计小寒这才又问道。
“肖公子所说这二人在你落魄之时便跟随于你,但我且问公子对其根脚可曾查过?”
“哦?”
肖童听得出计小寒话有所指,不禁一怔,顿时神情肃正起来,缓缓摇头。
“公子太过大意了,西慧这姑娘确乃是乡间村姑,但常旺此人乃是元复托童家特意安排到你们母子院中之人,据斥候所查,仿佛是为了搜寻一件什么东西……。”
“好贼子,竟然欺我多年……。”
肖童一脸震惊,他自然不会怀疑计小寒所说,据元先生所言,计家明为乔远豪绅,但实际上却乃是他师尊的“耳目”,此行事无巨细,探报俱出于计家之手,所以计小寒所言绝非空穴来风。
“肖公子颇重因果,哪可知你与这常旺的因果么?此人绝非只受命而来,与你虚于蛇委,西慧也是被其所害,他所为便是要让你心存愧疚,这贼子实乃是向你索要因果的冤孽……”
因果?又是这夹缠不清的尘世孽缘,但肖童穷搜三世神念,却仍是想不起与此人有何纠葛,见他一脸苦思与茫然,计小寒轻叹了一口气接道。
“你可记你曾灭杀过一位叫于飞的少年?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位叫张信儒,一位叫黄飞海……。”
肖童一怔,这三个名字陌生之极,他手中倒也灭杀过数十条人命,大多是在赤霞宗乱战之中,但那时节自然不可能问及对方姓名,自然无从记忆,不过计小寒特意提及三位,而且俱是少年,却让他脑中明光一闪。
“是了!可是那文华山上……。”
“公子果真对小女子毫无一丝提防之心,公子这般神色,那便说明小女子所猜不差,果真那文华山三子被杀之案出自公子之手,此事外界之中还是俱在怀疑之中,小女子也只是心中猜度,未想到果真如是……。”
被计小寒一语道破,肖童心中顿时一亮,难怪自从自己从危机出来后,那常旺神色便一直有异,自己当初未曾细想,却原来竟然还有这段因果,想来便是对方是在怀疑此事乃是自己所为了。
但提及此事肖童心中却仍有一丝疑律,此事说来也是二年之前的事情,但常旺来自家院中已经三年左右了,也便是说自己灭杀于飞之时,那常旺也在自己院中,却不知为何又会套上这般因果。
“所谓常旺真名叫于江,是那于飞的胞兄,也乃赤霞宗外门弟子,而赤霞宗却是先朝元室的御立之宗,先朝覆灭后赤霞宗虽然沦落,但却在这朝野之上布下了不少暗子,你那处只是元君如所布之一,而哪日于飞等三人实际上便是去文华山搜索你的下落……。”
肖童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赤霞宗一直与自己作对,原来竟也是元君如主使,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半路上除却几个淫贼,却正是那元君如一系的走卒,可笑那三个淫贼只知贪恋美色,却连正主在自己面前都不知道便落了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若说这于江只是个如同弃子一般之徒的话,那另一个人你却要多加注意,如今于江已经可以肯定是你加害了他的兄弟,将此信报与了另一位被你灭杀的黄飞海的族叔,这位叫黄雄略的左门护法,才是你值得提防的一位大凶之人……。”
又是赤霞宗,又是左门,肖童不禁一阵苦笑,他自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宗族弃子,四处飘泊,连带义母与几位亲眷都无力保全,却竟然牵动着这些所谓宗派势力为自己谋划算计,也算是颇看得起自己了!
“多谢计姑娘操劳,可笑肖某一场愧疚,竟落在他人算计之中,如此也好,既然是这般情况,肖某也算是去了一份心思,明日我便北上京华巨城探视义母家人,这边就先如此吧!”
见肖童突然一脸轻松,仿佛卸下了心头一份重担一般,一旁的计小寒却挣大了眼晴。
“你这……,你难道就不想惩戒一下这无耻小人,或者将计就计也反击一下吗?”
莫说计小寒一脸不解,就连一旁的柳半城也觉肖童有些太过软弱,被人家这般算计却也不想办法还以颜色。
“常旺……,哦不,应该叫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