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自然能感觉到此刻的极凶之兆,不过他也是真正的无能为力了,若说方才被对方折磨的体无完肤算是一种无奈的话,那此刻他的心中却已经宽慰了许多,毕竟自己尽力了,而且在死之前还觉悟了这么多的武学之理,此战虽死犹荣。
正自从容候死之时,突然远处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一声佛号如晨钟暮鼓一般在耳边响起,那暄号的和尚尚不知何处,但那声音却如同近耳细语一般,清清楚楚的传入肖童耳内。
“阿弥托佛!摩柯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僧劝诫你多日,你也该回头一瞥了,魔道无涯,何必要以身入苦魔之途,自毁了百余载修行……。”
肖童只觉这时的佛号暄的如及时之雨,顿时心头清净洁亮,但那摩柯南叶闻言却连连皱眉,蓦然收住神通,眼望东南之隅那处金光灿然之处怒道:“空远僧,你又来多管闲事……。”
“魔宗哪位上客亲临我元国,又是在与哪位道兄在此斗法,请恕在下正自招待空远大师,未尽地主之谊……。”
又一声朗笑远远传来,随之陡然一道清气冲天而起,与那金光遥相呼应,也自远远向这边疾奔来,犹如二道慧星一般,大家刹那千里之势。
“邱东夷……。”
若说方才摩柯南叶还有些犹豫的话,那此时见那道清气升起,顿时不敢再在此久留,冷冷一笑道:“不劳太宰招待了,我只是与这位小友切磋了几招而己,这便告辞……。”
来者若是空远大师一人,虽然让摩柯南叶头疼,但却仍不能改变他对肖童的必杀之意,但如今再加上邱东夷的话,自己如果悍然出手,那要从此走脱,便颇有些困难了,摩柯南叶自然不愿以身涉险,冷笑一声后,身形一动,便如一道闪电般退去。
肖童死里逃生,饶是他心志如铁,也觉得一阵阵后怕,眼望那道金光渐行渐近,不一刻一位慈眉善目,花白胡须的净衣僧者便倏忽而止,见肖童无事,方长舒了一口气。
“肖童在此谢过大师相救之德……,咦!大师不是佛恩寺的空远大师吗,请受弟子一礼……。”
面前这位僧人虽然肖童几年未见,但前世记忆中却认识正是落远巨城肖家红梅别院附近佛恩寺的住持空远,之前为了肖童的身体七娘不但常去寺院上香,就连别院也建在了佛恩寺附近,肖童随母亲倒见过几次这位可亲的方丈。
然而让肖童万未想到的是,这位平素吃斋念佛,待人和气的出家人竟然是一位异人,若不是方才那道冲天金身直破牛斗,只恐现在肖童都看不出这位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微笑的老和尚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莫拜莫拜!小施主此乃种了善因,帮才得此善果,何必要相谢老衲……。”
肖童以为是对方在虚套客气,忙正色道:“大师此言差矣!救命之德,可比重生之恩,大师乃是世外高人,虽不介意此等身外之名,然晚辈若不报此恩,必此心难安,大恩不言谢,容当肖某后报……。”
“阿弥托佛,小施主心有仁念便是对老衲无上报还,况且老衲也未妄言,此间不是说话之所,那摩柯南叶稍时醒悟,必回寻转,请小施主且随我去见一位故人……。”
空远说罢袖袍一摆,轻携起肖童向东方掠去,却正是西城旺所在,方才肖童正是在这盘桓了半天,没想到有心寻个救星未果,却无意间得这位高僧相救,这一场生死之劫虽过,不由让他心中不但对武技之道颇多感悟,更对他的心态得益良多。
此刻的摩柯南叶一路挪称而行,不一刻已到了百里之外,正欲回转京华复命,但心中却蓦然一动,方才那道清光虽然看似极似邱东夷的玄体所绽,但此时想来却虚幻飘渺,颇多怪异。
另则邱东夷远在京华,就算是执行贵客也不致万里之遥来此小县域做陪,况且他身为当朝太宰,朝政诸事缠身,岂能有这般的逸致,还有……还有若是邱东夷果真发现有人在他治下违禁,岂会这般与他客气……。
方才他杀机盈动,一心要灭杀肖童,若只是一位空远大师,他虽然忌惮但却也不致他放弃杀念,论修为他与这位高僧也在伯仲之间,就算杀了肖童,料想空远也无奈他何。
而若加上邱东夷则就不同了,这位元室定鼎的高人修为深不可测,就算自己也没有一丝胜望,若再加上空远,只恐杀了肖童,自己也会难以脱身,大有性命之虞,所以他才会见事不可成,转身离去。
但此刻越想越觉事有蹊跷,心想如此这般回转京华,不但在师门会坠了师尊的威风,更将使自己沦为宗门笑柄,越想越是心中羞怒,心中狠意难平,又折身返了回来。
摩柯南叶乃是魔道修士,即使不驭使法宝,来去也是如风似电,纵使比那飞甲,也差不了几分,但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却已经再难寻觅肖童与空远大师的踪影,只留下满地打斗后留下的满目疮痍。
咆哮如雷的摩柯南叶急怒交加,不惜耗费真力施展魔宗秘法神通“千羽寻踪”,化出万千神念几乎将整个乔远城方圆都探查了一遍,却连二人的一丝气机也未捕捉得到,知道是对方遮掩了天机,无奈只好悻悻而回。
而此刻的肖童与空远大师,却已经坐在了西城旺一家破败的独院之中,摩柯南叶那冲天的煞气与魔念在乔远城上空数次掠过,肖童的神识都能明显的觉察得到,心中不禁一阵阵骇然,这等霸烈法门若是方才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