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觉子身为一朝皇子,不但经历过与先朝争夺社稷的腥风血雨,也见识过仙门奇士玄妙莫测的神奇手段,至于这凡俗之中各式各样的奇妙空间,更是早己司空见惯,十几年都没有过这种失态之举了。
“玄院的朋友曾言,这天穹之上,有更一翻世界,往日还不曾体悟,今日得见如此玄妙的空间,方知这天地奇伟,穹宇浩渺,可叹我辈俗士却只知在这凡俗之中争名夺利,果真是鼠目寸光……。”
“罢了,我这老人家如今都官做的有滋有味,你堂堂一家皇子,怎么这般老气横秋,跟一个看破世俗的出家人一般……。”
见元觉之突然之间神情落寞,大发感慨,邱东夷还未说什么,一旁的老国公徐志却已经豹眼一翻,开始数落了起来,邱东夷一旁面沉似水,显然与徐国公颇有同感。
说起这位二皇子,百官与世人皆知邱太宰对其极为嫌恶,自十余年前元先之之役之事后,便一直怀疑他为人品行不正,手足相残,所以在这朝政之事上,对其也颇为打压。
但却不知道这实际上这位二皇子,才是邱太宰最为器重之材,之所以如此打压,一来是为测其心性,二来也是在这明争暗斗的巨室之争中,保全这位极重兄弟之义的“黄家二哥”。
“黄家二哥”乃是元觉之行走世俗之中时所用的虚名,名叫“黄念先”,对外称在家诸兄弟之中排行老二,江湖中本就多义气之人,因其为人公正,又好结交各路英雄豪杰,所以这“黄家二哥”的名头便在外头传了开来。
不过今日他这一翻话却说错了地方,邱东夷本就为托其重任而来,但他这翻离世之言自然深为对方不喜,所以见徐志代为斥责,便在一旁也是静声不语。
元觉之一时有感而发,露出了一丝颓唐的心态,顿时被老国公徐志在一旁一阵训斥,这倒还罢了,他也知道这位长者本就是心直口快,以长者身份数说自己几句,他自该躬身受教。
但蓦然眼却瞥见邱东夷脸色中露出一丝愠色,却不由心中一凛,忙振作起精神,一脸惭愧,向两位长者请罪。
“世叔、世伯,请恕小侄一时失态,觉之愿受二位长者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哎!实际上你们这些皇子,大多乃是我自幼看着长大的,但这生在帝王之家虽然风光,却也是无趣之极,偶尔生出一两句怨气,这也是难免之事……。”
徐老国公虽是个粗人,但却也能感觉得出老友心头不快,不由暗怪自己多嘴,却又连忙替元觉之开脱起来,毕竟做为皇子,品行考校之责全在两位辅国公身上,他这无意之间的一个眼药,可能便会害了二皇子的前途。
见元觉之一脸忐忑,躬身肃立,而刚还义正词严的徐志却又和起了稀泥,邱东夷不由瞪了徐志一眼,直到其讪讪坐了下去,这才移步案旁藤条座上坐了下来。
“二皇子觉得以你这身份,该发这些无稽之谈么?”
元觉之闻言不敢接声,腰身不由躬的更深了一些,脸上更是一阵赧然受教之色,让一旁的徐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元觉之贵为王爵皇子,在朝中虽无实授官职,但却也是“半皇”之身,只为一句牢骚,自己这位老伙计便如此揪着不放,实在是有些过份。
“太宰公,皇侄也不过是与我二人亲近,方才说了几句肺腑之言……。”
“徐兄有所不知,还是只管在一旁坐着便是,邱某教徒,岂容你在些滥充好人……。”
“教……不是,何时觉之拜你为师了?”
邱东夷虽然对徐志说话极不客气,但老国公却毫不在意,二人平时这般直来直去也是家常便饭,他自不会在意,不过对方有意露出的这秘闻却让他一脸惊异,张着一张嘴,半响合不起来。
“世伯容禀,小侄在十九年前,就已经蒙恩师收录,虽只是记名的弟子,但小侄向来深以为荣,不过此事父皇与恩师都一直都从未示人,小侄也不敢冒然揭破,今日蒙古恩师点化,让小侄受益良多,岂敢有半句怪怨。”
邱东夷并未说话,而是元觉之忙上前替恩师解释了一顿,此事近二十年来都乃是当朝第一秘闻,就连元觉之的生母都并不知情,而且在这近二十年来,邱东夷都表现出对元觉之的不屑之状,自然无人能猜得到二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凡野村夫尚知养家糊口,无怨无悔,何况你乃一朝皇子,若是你有天才绝艳之资,九世轮回之身倒也罢了,偏生你不过只是一介凡夫,就算你在凡子之中稍有些才干,也颇有一些人缘,但若以为如此便可以修真了道,那你便是痴人了……。”
见邱东夷越说口气越严厉,徐志也再不好“趟这趟浑水”,索性坐在一旁令房奴捧上了香茗,只在一旁听了起来,不过老国公心中的震撼之情越仍未回过神来。
他与邱东夷交往日久,但到现在还是极看不透这位老伙计,他所能猜到的往往都只是表面,但永远不知道这位当朝辅国太宰到底是什么心思,就如同如今,为何收了这个弟子,却不但不扶他上位,而且总要百般的针对于他。
“你也看见了,你目中所及之处,几乎全是大元国的疆域,这里是汇宁府,这里是巨溪关,还有这里……这里是我的故居东夷城,这是东域,这是我元朝之一域,但如今正自受东魔滋扰……。”
“对了,我等朝堂之上,俱称此为‘滋扰’,然对我东域之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