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日上三竿,御千行吃过之后,在院子中缓慢的活动身体,试一下靠在门边,晒着太阳,面容温和的
看着他。
阳光正好,落在有些颓丧破败的小屋前,团团趴在沈越溪的腿上,偶尔抖抖耳朵,身子却越发舒坦起
来,沈越溪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目光不曾从御千行身上挪开。
井然无语,却凝然成了一幅静默的画面,让人心中生出温暖的情绪。
他们分隔许久,误会许久,终于这样解开了误会,终于得见彼此的内心,终于可以这样安心的坐在这
里,几多苦涩只有他们自己心中知晓,因而更加珍惜这一刻的宁静。
缓缓的挪动着身形,御千行忽然回头看向沈越溪,沈越溪的目光从未挪开,是以正好瞧见他的眼神,
冲他温暖的一笑。
这一笑顿时花开千树,趁着她倾城的容颜让他心中微动,整个人身子一转,就转到了她的身边。
沈越溪微微一笑:“不练了?”
“恩。”御千行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牵过她的手,极其自然的放在自己的手心,陪着她一起靠在
门柱上,看着狭小的有些落败的村庄。
虽然没有美酒佳肴,没有绫罗绸缎,但这一刻,这一双紧紧握住的手中,却有着无限美好的温暖。他
们相视一笑,静静的看着日光,多希望时光彻底停留在这一刻,他们就这样一直默默的到白头。
“不好了,不好了。”正在他们安然享受内心这一份宁静的时候,一声大叫忽然响起。
御千行的眉头皱起,不待他说话,沈越溪已经站起了身子,他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就见住在外屋的
陈伯已经迈着细碎的步子,冲了出去。他平日步伐踉跄,此刻却比往日果决了很多,御千行和沈越溪对视
一眼,这样的步子可不是普通的七旬老人能踏的出来的。
“老五,怎么了?”他跛着一只没来得及穿上的鞋子,看着那狂奔在村子众的中年人。
那名叫老五的中年人面色惨白,拉碴的胡子散落在脸颊,此刻脸上写满了紧张,还时不时的向后张望。
随着他的喊声,村子里陆续又走出很多人,如陈伯一般,紧张的询问着他。
沈越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虽然她早就从团团那里得知,但是这一村子,除了这名叫老五的中年人有些
气力外,从各个屋子里出来的,都是些如陈伯一般的老弱妇孺。
之前她虽然注意到,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以一直不曾查探,只想着赶紧治好御千行,但眼下看
来,好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老五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急切的询问。
“就是,你这样,不是要急死个人么!”另一个老头也是满脸焦急的看着他,身形与陈伯一般,只是
比陈伯看起来年轻了点。
“战事大败,整个镇上全都是那些魔族的人。”老五颓然一声坐倒在地:“我刚才就是去打探了个消
息,那群魔族的看见我,就死命追了过来!”老五心有余悸的气喘吁吁。
“又败了,又败了,真是造孽啊!”那老太太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按照老五你说的,他们跟着来了又要来搜刮了么,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吃饭可都是问题啊!”
另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颤巍巍的说着。
“奶奶,奶奶,怎么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拉着那老太太。
“是坏人又要来抢我们的东西了吗?”另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六旬老人的腿嚎啕大哭,显然是经历过不
堪的往事,如今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抖。
御千行和沈越溪皱了皱眉。
“唉,造孽啊。”陈伯叹息一声。
“我们季苍国当年为扩展地盘,挑起战争,乱杀无辜,谁能料到,老了老了,竟然是如此凄惨的模样
。”另一名老者不尽唏嘘,似是想到了当年的事情。
“现世报啊现世报,杀人终究是要偿命的,都是该的,该的啊!”陈伯摇着头,一副命该如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