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一下,林蔚然仰头喝下所剩的水,让心底到指尖都感觉到一片冰凉。她起身穿上工作服离开了办公室,时钟指向了一点,疲劳的工作又开始了。
刚打开玻璃门,没想到门边还懒懒地靠着一个人。
谢流双手插在休闲裤兜里,斜着身子依在雪白的墙壁上,对他身上的阿曼尼休闲外套丝毫不在意。他似乎什么都没看,眼睛直视着空气。
林蔚然看着他优美线条的侧脸,轻轻带上门:“谢先生……”
谢流依然看着前面,语气淡淡的:“我爸说你打算辞职了。”
“是的,辞呈已经交上去了。”
“是离开这个城市吗?”他还是淡淡的问,象那天边的风,吹动了片片云彩,丝丝缕缕的飘渺。
“不知道……”
谢流沉默不语。林蔚然还打算就此离开,象以前那样,谢流有时候打电话来和她聊几句无关痛痒的天气,医院,从来没有什么核心的话题。在临走时,她似乎听到有人急快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中午那男人是谁?”
“啊?”林蔚然转过身,摸摸后脑袋,一时还真不知道有人说了什么。
“中午在小竹见你的男人,他是谁?”谢流从来没表现过如此专注的眼神,他紧紧地盯着林蔚然的嘴唇,屏气等待着答案。
林蔚然刚把手放下,又不自觉地去摸脑袋,这个问题一小时之内出现两次了,难道萧从影的出现这么大的轰动吗?看来还是要避开他比较好。
“额……关系有点复杂。”
谢流眼神一黯,沉默地看着林蔚然。林蔚然觉得怪怪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说了句“再见”准备走开。可是一向冷淡有礼的谢公子却抓住了她的手臂:“说清楚再走。”
林蔚然真有点犯难了,她其实挺想弄清楚的,但是萧从影会默认吗?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她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炒了我鱿鱼的老公。”
什么意思……
就在谢流咀嚼这句话的时候,林蔚然轻易地一挣手,从他手中溜走。谢流呆呆地扬起自己的手掌,知道指缝间露掉了她了。一直以为她会这么专心地工作,把她放在身边,想起来时就来看看;现在她要走了,还有个外型出众的老公,让他不由得感到铺天而来的恐惧:原来不是他所能想象中的那么不在乎。
林蔚然去了消毒室,助手cici帮她处理好了一切,她快速地翻阅着病历,对林蔚然说:“阿离,你下午被安排了2个手术,特加病区的几个老爷子还希望你去诊治一下……”
林蔚然默默地随着cici走入无菌手术室,开始了忙碌的医疗工作,她安慰着自己:不要紧,这样的日子马上就成为过去了。暗暗长吸一口气,抬头步伐坚定地朝里走去。
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过了几天,林蔚然一样的繁忙一样的疲劳,有时候想起家里那柜书,晚上泡杯香茗静静地翻看几页风景,对她来说简直是种惬意的享受。为了它们,即使还晚还疲倦,仍孜孜不倦地赶回去一两次,路过夜间剧场时,还可以看看她喜欢的angel海报,再一次领略来自心底的震撼魅力。
林蔚然仍然这么平常的活着,却不知道萧从影那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萧政要求他接手他目前的工作,他从一个享受型的世家公子马上就得投入严谨的工作中去,这才知道工作枯燥繁忙;再者和林蔚然的两次见面,带给他的震惊着实不小,好象人又回到三年前那么烦躁的感觉中了,那么纷杂的情绪快得他无法看清,任它放在最隐蔽的角落里,不去理会。
中午的时候由于推不掉“享通”珠宝赵董的饭局,萧从影只得吩咐司机开车赴约。
“少爷,是从中环走吗?”司机小李是个很机灵俊秀的小伙子,看到每天自家少爷总是有事无事地朝中环那里拐道而行,渐渐地摸到了门路。
“嗯。”萧从影靠在沙发坐垫上,疲劳地闭上双眼。
车缓缓地开动了。中环一直是交通要道,堵车滞塞的情况每天必然发生,可是少爷为什么每次挑中午高峰期拐上中环呢?又不见他下车做什么。小李偷偷地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自家少爷,只看到萧从影紧闭着眼睛在休息。
车子以缓慢速度拐了个弯,进入了两旁青树排列的干净街道上。
萧从影忽然睁开了眼,习惯性地朝右边看去。
小李偷偷地咧开嘴笑着。果真一到康庄大道,少爷就一定会仔细地看旁边的风景。
萧从影仍然靠在沙发上,眼睛仔细地搜查外面的景物,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每天要求家车经过这里,到底在看什么?
终于,他看到林蔚然了,在上次的那家“小竹”餐厅内,只是,她的对面还有名男子。他微眯了眼,紧紧地盯着这两人的身影。
林蔚然的桌子靠着透明的橱窗,她的脸被婆娑的树影遮住了,脸上表情看不真切。一名男子急急地拉着她的手,脸上流露的焦急心痛让人一目了然。林蔚然吃惊地朝后靠坐,手一直在收缩,可是被这名男子紧握住不放。
萧从影从车窗倒影上看到了自己的脸,冷漠,目无表情。窗外的树木落地橱窗远远地去了,瞳孔里没记载下一片风景。
小李再次从后视镜里偷偷看自家少爷时,大吃一惊:萧从影紧紧地皱着他那两条好看的眉毛,脸色苍白,整个人隐身在后座斑驳婆娑的树影之中,俊脸上冰冷一片。
“少爷,需要我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