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千篇一律的回答。
“找谁?”
“以前的‘朋友’。”
记起往事用了她很多脑筋,由简笑一个偶然的契机引发的。
简笑对她的称呼变动混乱,人前喊她贝贝,人后喊她小姚,还问她记不记得从前。
她对他没有多少印象和好感,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深,看不到底部,凝视她时太过于专注,带了点意蕴不清的味道。
她一直觉得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好,简笑不一样,从她还在坐牢时就开始关注她,那种由托付而出的理由似乎无懈可击,但是她总觉得简笑不一般。
潜意识里认为这种人不简单,年纪不大,时值三十能在商政两界呼风唤雨,私下里的城府和手段肯定深广。
他只和祝荣交好,无任何负面报道,在简家走动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简直干净完美,十足的好好先生。
他掏出手帕给她擦水,给她铺垫餐巾,这些细节慢慢凸显在脑海里,过了很久才发现都是许岩的习惯。
简笑从来不提许岩的名字,祝荣亦然,好像是约定,又好像是隐语。
似乎有团雾堵住面前,随着他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渗入,许岩的脸清晰了起来。
震惊。
简笑长得并不像许岩,只是那种给人的感觉很像,两个身影隐隐约约的就相重叠。
她也曾经对着他的脸端详,思前想后拿不准他是不是许岩。
后来,她渐渐地发现也认定了一个事实,简笑不是许岩,只是他和许岩有着那么一层层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不懂。
“小姚,你在看我吗?”他总是微笑着问,显得高兴。
她静坐不动,注视几秒钟,眼睛里应该不带半点情绪——多年的磨难,已经足够她藏起所有的感情。
她的冷淡引得他微微叹息:“小姚,我心里其实也矛盾,只是不能说。”
他在矛盾什么?他不能说什么?很少看到他表露心声。
她只知道,他和祝荣亲密,祝荣很听他的话,他的财力扶植了很多势力。
许岩以前也认识祝荣,不大熟。
她开始试探。
“慢慢地明白道理,多爱护自己,不要轻易爱上任何人。”
她对依依说,同时对在座的两个男人说,表明她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们。
他们的反应有一些,简笑比祝荣还是显得内敛,没过多表露什么。
镇定、沉稳,他一贯的准则,无论发生什么事,难得看到他失态。
再用言语试探了几次,没发现破绽,她变得兴致恹恹,就好像吃到了一个烂橘子,除去酸苦,余味索然。
从此打定主意,除非是探求他和许岩之间的关系,其余事情她一概不理。
她回到了康明,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苏小米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她自己活得矛盾。
她在书桌上开辟了个工作台,拿着塑胶慢慢雕成各种模型,为她雕出了特兰克斯、沙迦、短笛。
手艺高超,人物栩栩如生,姚贝贝问她:“苏小米,你喜欢什么?”
“文衫秀士。”
“那是什么东西?”
她拍开她到处摸索的手:“谦雅君子。”
她捏起一个她常看的模型:“这男人是谁?”脸部还没切好。
“暗黑天卫,游戏中的npc。”
她翻来覆去地看:“有点像顾一凡。”
苏小米突然恼羞成怒,把她赶出去了。
如此撩拨了几次,她越来越镇定,姚贝贝自己越来越觉得有意思。
只要不提顾一凡的名字,她的神经永远松弛,没感应,可怜了暗恋中的康盛。
他爱得苦,她也爱得苦。
一只蝴蝶落在水面,苦苦挣扎,姚贝贝看她发呆望着,推推她:“心狠了?”
她伸指按下蝴蝶,沉溺水底:“还是当毛虫最好,有个壳。”
那应该是蜗牛,她没有纠正她的口误。
“苏小米,活得开心点。”
“嗯,要远离过去。”她还是明白道理的。
她再试探:“要是过去不放过你呢?”
苏小米抬起眼睛:“那就同归于尽。”
饶是以剽悍著称的她,听了后,背脊也凉嗖嗖的。
就让她和顾一凡去折腾吧,总有一天,他们不是合家欢就是全部崩完,这么牢固的情感,别人想插也插不进去。
她明白苏小米的感受,想爱又害怕,不爱又得不到清净,她看她这辈子,别想飞出顾一凡的手掌心。
事实证明,顾一凡不是吃素的善人,苏小米前脚刚出事,盛华大厦就被砸得稀烂,典型地流氓手段。
她同样只能猜测,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可以推断这人永远避居幕后,难以抓到他的把柄。
对了,这个方面像简笑。
她记起了所有事,默默忍受脑子里穿骨的疼痛。
看到布拉德皮特封面,想起他就是阿汀推荐给自己看的海报;看到沙迦施法斗三位一体的禁招,她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简笑会不会就是许岩,利用假死消除一些秘密,然后以全新的身份来做事?
可是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他们长得并不一样。
她内心激愤,面上还得不动声色,要不会吓坏坐在自己身边的苏小米。
简笑,如果你是许岩,那他们得好好算算。
她希望最好的结局是否定的,那样许岩会一直活在她的心中,以那样美好的形象。
她的内心很清醒,暗自发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