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盛按下电梯按钮，神色平淡：“你怕老爷子误会？”
“周刊的事你也知道了？如果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发作起来乱骂一气，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苏小米扯过姚贝贝的手，把她带进电梯里，“我被他看轻已经习惯了，不想别人也得忍受无妄之灾。”
果然，木桩子一样的姚贝贝出声：“老头子凭什么骂你？”
曲拳捶在停滞键上，就要急身出去。
苏小米出力猛拖：“小米，他是长辈，教训我们两句就算了！”
康盛站在门外，面目沉寂，并没有阻拦力道猛烈的姚贝贝。
“康盛帮帮忙啊！”苏小米急得大叫。
最后还是康盛以男人的身板逼回了姚贝贝，三人一起站在电梯里，刚好对上外面长风野严厉而冰冷的眼睛。
看来他又误会了，想必也会回去对顾一凡借题发挥，但是苏小米没解释什么，就这样漠然地面对，看着电梯门缓缓阖紧。
姚贝贝没有动，康盛还能笑着打了个招呼：“再见，顾老先生。”
下午继续扎堆数据和报表，输入分析数字后，冷双成整理出了从昨天忙到现在的工作：从近七年起，当康明前身还是个小小的挂牌公司，康老先生吸收过一批余散客户投资，其中有多年交情的故友，他们合占的份额折算到现在的股份，应该是20％。
也就是说，余散股份是20，剩余的80被高层或者他人掌握。
她记得李璨说过李父也是个老股东，输进李父姓名，果然显示在那20里面，李家独占三成，6％。
想起上午女客户的话，她心中一动，尝试着给李璨挂了个电话，得到证实——康明六年前由康太执掌，由于拒不赎回股份，得罪了以李父为首的老集团，李家双亲就是为了飞回来洽谈解约而出了问题。
康盛一年后接管康明，用软威胁迫使母亲下放职权，再用五年时间打拼出康明的江山。
显然除了当事人，没有谁知道这些内幕，难怪李璨以前讳莫如深，拒绝和康盛多做交谈，估计因为父辈的事，内心对康明还有怨恨……所以才会有之前那些事情。
那么，顾一凡也知道这些事？
苏小米追问时，李璨在电话里还是无精打采，说道：“顾少不知道啊。”
口风和一月前一致。
她彻底放心了，搁下电话，盯着电脑屏幕中的数据发呆。
工作告一段落，攒力打起的精神从四肢散去，只剩下茫然的空壳。
顾老爷的到访，不可能不留一点影响，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顾一凡肯定要出现。
门外响起干脆的敲门声，两下断续，打断了她的思路。
“请进。”
应声而入的是康盛。
苏小米连忙起身，让开了位置：“康总。”
现在可是工作时间，称呼也是配套变动。
康盛直接走了过来，看了会让她发呆的内容，敲敲屏幕角：“有什么问题吗？”语气没有任何轻疑。
苏小米站立一侧：“关于……控股的成分，这个是机密吗？”
康盛笑道：“你坐，我解释给你听。”
一看他笑容，苏小米就直觉不该问，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她更不可能安然落座，康盛又说：“你眼里充满戒备，我还必须平视你，不嫌累？”
苏小米默然坐下，再抗拒就显矫情了。
不过，一阵淡淡的气息倾身而来，康盛左手撑住她椅背，右手调开了鼠标，点出设密的文件：“我妈妈转让了所有股份，我现在持股52％，算是康明老大。还有28％掌握在长老级股东手里，他们不插手事情，只汲取利润养老。”
内部构造已经解析，康盛衣襟清香还停驻在发角。
她避了避身子，朝左侧挪移：“嗯，我只是有些好奇，现在没什么了。”硬挤出来的一句话。
康盛支起手臂，突然又凑近脸，盯着苏小米：“你紧张个什么？”
面容严肃，眼里却带点笑意。
苏小米急着要起身，他又把她按了下去：“别急，还有个事得告诉你。刚才调查出来的消息——”
苏小米听出话里有话，果真坐着没动。
“汀娜昨晚贿赂过新闻周刊的记者，希望他们抓拍我和她在一起的照片，打算公布在康明内部，制造点舆论声势。凑巧我在你后面，没看到汀娜倒在旁边被阿米抱了个满怀。”
得知意外，再次震惊。
苏小米久久凝视电脑屏幕，聚焦一点消化这些大胆而出位的计策。
旁边的康盛似乎也忽视了什么，俯下腰身继续点开文档资料。
空间狭小，四肢接近，时间失去了效应。
直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苏小米。”
苏小米抬起眼睛，顾一凡身着正装西服出现在门口，精工卓越的黑色还是衬托了他的俊逸不凡，只是那张脸，白中透冷，布满了千年冰霜。
他气势沉稳地站在那里，冷冷扫视弹丸之地。
总台阿米从门缝挤出个小半身，气喘嘘嘘地：“康总，顾先生不在接待室里等，自己上来了，我们拦不住啊！”
康盛慢慢直身，笑道：“不要紧，我亲自接待顾先生。”
一记闷雷好像横劈下来，苏小米渐渐明白出了什么状况：顾一凡真的来了，而且来得很快；康盛像是支派下面稳住顾一凡，自己先来到办公室。
她突然想到，应该站起来才是最好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