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病所以人就会变得出奇的脆弱。
顾一凡摩挲着她的脸颊，伏在床头一根根数她在月光下稀稀疏疏的睫毛，像是看痴了。
……
苏小米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着眼皮，很不舒服。
她呻吟了一声，想翻个身，身体一动，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个人。
她吓得心脏都停了几秒，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躺着个人，而且还伸着胳膊从后面抱住她，那人不是顾一凡还是谁？
她急忙撑着床板要起身，冷不防顾二少的呃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顾一凡的声音在头顶有些疲倦地响起：“还早，别乱动，让我睡会。”
苏小米只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冲，结结巴巴说道：“顾、顾二少，我、我、我怎么……您怎么……”
她结巴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顾一凡打了个大呵欠，放开她坐起来，声音懒洋洋的：“好了，既然醒了就自己注意点，不要乱跑，不准碰冷水，多休息休息，过两天就好了。”
苏小米动了动，自己身体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顿时脸红的恨不得化作一股气飘走。
那个、那个她下面垫的那个东西……难道是他……简直不敢想，太太太羞人了。
苏小米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跨过自己，下床穿了鞋，浑身衣服都皱巴巴，头发也凌乱地到处翘着，完全不见平常看到的爽利模样，倒是显得有些邋遢，却并不让人讨厌。
“喝茶？”他端着茶壶问了一句，苏小米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点头，然后就看着他端了一杯茶水送到自己唇边，“来，张嘴。”
她下意识的张嘴，温温热热的温度，甜润了干涸的喉间。
“啊！”她眨眨眼猛然反应过来，一再的摆手，“不用、不用，我、我只是个小……”小什么呢？
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词来说了，只是怯怯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说，“哪里配让您这样做？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顾一凡懒得理她，拖着她的后颈，动作看似粗鲁，但是实际却出奇温柔。
他小心喂了她一杯水，这才带着淡淡的讥诮说道：“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不该客气瞎客气。之前在我家的时候，你不是还反客为主自在的很吗？”
苏小米没回话，她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哪一次，他家到底是在成化的呢还是在苏叶有顾渊的那个家里。
只是见他眼底有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满面难掩的疲惫，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嘲笑她，刚刚那些到了嘴边的生疏客气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眼里有些发热，她故作自然地别过脑袋，极地地道了谢，只怕蚊子也未必能听清她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大方点说！”顾一凡一夜没睡，天亮的时候见她也不再出虚汗了，好容易睡了一小会儿，又被她弄醒，脾气自然不太好了。
一向都是别人伺候他的，他这伺候了她一晚上，情绪还是有那么点的。
苏小米涨红了脸，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我是说，我愿意献身报答顾少的大恩大德……我、我会对顾少您负责的。”
“负责？”顾一凡挑眉，“你要怎么负责？”
苏小米嘴唇动了动，顾一凡没等开口就打断了她，“献身么？”
苏小米红着脸点了点头，没好意思看他。
还真是有诚意啊，明明知道现在不可以。
顾一凡斜斜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鄙夷地哼了一声：“迟了，你想献，少爷我还不想要了。醒了就赶紧给我起床，我要睡觉！”
他尤其把最后两个字咬的实重！
……
苏姑娘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像平常一样神清那个气爽，以至于之前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都没去想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感激涕零地给向顾二少摇着尾巴，眼泪汪汪地献媚：“二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小的一穷二白，什么也给不起您，只有给您做牛做马了！”
顾一凡正忙着查阅昨天落下的工作，随口道：“少来，少爷我最看不惯你这德性，只要你别三天两头的惹麻烦，没事拆院子撕我衣服，我就谢天谢地了。”
苏小米偷偷摸摸往他手里面瞄，因为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其中好像出现了她家太后爸爸的名字，心里不由一阵狂跳，不在意地问了一句：“二少您再忙什么？要小的帮忙不？”
顾一凡的目光终于从厚重的书籍里移出来，看了她一眼：“你在少爷面前倒是乖的很，为什么又会得罪简笑，还有孙琪薇？这次要不是我赶到及时，你小命估计都没了。”
还不是因为你。
苏小米心中暗道，面上却是一脸的委屈，“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
顾一凡盯着她看了半晌，“装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小。”
他冷笑一声，低头继续看资料，“去，自己一边呆着去，别烦我，不高兴看到你。”
苏小米立马蹑手蹑脚往门外走，步子才跨出去，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要去哪里？”
“您让小的一边呆着……”她无辜地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不然……小的打水替您洗衣服擦窗户吧？”
顾一凡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赶紧拦阻：“等等……不用你做！”
他的衣服……还不想这么快的报销掉，都是限量版的好吧！？要是再被她搓烂了，买都买不到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