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极北,特有宝地,独产奇铁,得之少许,即可铸就神兵利器,唤之为锋海。
除去专有圣宝,锋海景观亦称一绝,花香袅袅,流水潺潺。
特是阳春三月之日,望去草长莺飞,花儿冶芬芳,静谧无声中,扇形嫩叶沿风舞动,随着林涛摆摇沙沙奏起赏心悦目的音律。
如此妙异美地,自然也少不得被各色各样的有求者所惦记。可,知晓这锋海的人却少有敢贪欲求往。
只因,宝地千年有主,还是了不得的主人。
待锋海主人的名头交至性格古怪又刻薄的锻神锋手中,这块雪域极北妙处更是成了稀少人能去踏足的专人地盘。
“高处不甚寒,非我离世不容人,乃佳人难求,知音无求。”
擎杯望月,锋海主人瘫软在青竹长椅上轻颦浅蹙,状似世人不解他般苦闷,但清冷无波的声音揭破了锻神锋无趣的假象。
“天地大大,广阔无垠,总有主人心之所载。”轻纱女子服侍旁侧,望锻神锋背影空空寂然,不忍小步上前,一边盛酒一边插道。
“哈,身边有女如此贴心,倒是锻神锋顾影自怜了。”锋海主人愉悦一笑,仰头便饮青杯花酿,酒毕,口中醇香仍残留醉人。
将手中器皿落于女子茭白掌心,抬头看天,见今日这月色着实撩心,无趣又无聊的锻神锋挥手推却女婢的跟随,摇着精美羽扇道是要去湖水边走走。
湖边波光凌凌,亮晃得让锋海也镀上一层银白的光,像装上莹莹的鲲鹏鳞片,美轮美奂得撼人心魄。
美酒,美景,美情,唯缺一美人。
锻神锋走赏右赏自家的木水花草,越看越倦怠地心想,自己果然只能峰海照寒躯。
他还未将心中难得浮起的悲秋伤春倾诉给蔓蔓**,视线中意外出现白色的模糊影子。
锻神锋调转羽扇,收起他的倾诉,聊胜于无地聚神望去。
深夜不知一声就造访来的,锋海只有两种,偷子,或者太古求器者。
前者,锻神锋自坐上主人这些岁月已徐久未见。后者,锻神锋自生于人世就未曾谋上一面。
无论哪种,叫今夜的锻神锋算是找了事情可做,他把扇子抵在腰后,猫步似地悄悄尾随。
白影走得很慢,却不是蹑手蹑脚那种,稳实地一又一,时而走两三步停留顷刻,不知做什么地原地驻停。
锻神锋也不急,耐心地保持距离随在人后,他走一步我走一步,他停几刻我停几刻,悠哉哉地像只慵懒可也精明的猫,候着最合适的时机一击必杀住白白胖胖的老鼠。
可惜这没啥技巧的游戏很快被前面的人给打破了。
白影在一霎间转身逼近锻神锋,掌心互交,内力冲击彼此之后震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锻神锋稳住身形,持扇半遮面假意愠怒道:“何人闯来了这锋海宝地?”
眯起的细长双眸意味不明地对上打扮看上去挺随意的白衣人。
白影露面即是掉落的纱帘,随意,说是好听,来者一身是羽白厚衣,锋海暗黑夜中显眼得嚣张,而散乱的黑色长发几近遮挡住一大半的面容,清晰入目是双看似有神却也明亮的眼睛。
此人不像偷子,更不像仙人,锻神锋暗暗心忖得笑了,白衣恹脸可像极了无间的无常。
“你又是何人?”良久,白衣人才开口问去,声音和表情果然一致,同样的恹恹,缺了股生气。
“呀,你的同道中人。”锻神锋踱步走来。
本欲亲近,结果在尚离半臂的距离,对方后退一步以示拒绝。
他嘴上叹息地悠悠道:“来锋海的一向只有两人,何必要吾说得明明白白呢,同道人。”
最后的同道人意味深长地念得格外慢,听上去理应讽刺十足,却叫锻神锋清丽如叮咚流水的好音给念得悦耳动听。
白衣人绷紧的神色在声音里缓和,他压低嗓音悄悄道:“你知道异铁在哪里?”
“呀,太可惜了。”锻神锋怪笑了一声,惊得白衣人眉毛拧起,指尖合并凝起内力。结果招式还未发出,他的内力被锻神锋一句话给散了三分。
“我是远来锋海赏玩的仙人,你是偷偷摸摸的偷子。”言罢,本就狭长的眼缝眯得更小了,流动的神采里透露出戏闹的成分。
“胡言乱语。”白衣人阴沉着重凝聚攻势,警惕盯着的目光里****裸地威胁眼前华丽的男子。
“不要当人是愚蠢,实话交代,否则莫怪我不留手了。”
“哈,不怕惊扰了正在休眠的锋海主人,铁拿不到还白白送了一条命?”锻神锋羽扇压住两指,内心讶然对方武艺,面上仍慢条斯理地问道。
“你是什么人?”白衣人根本不理睬锻神锋的话继续质问,指上力度再添几分。
“锋海主人锻神锋。”
语毕,锻神锋感到白衣人精神刹那间恍惚,他抓住这失神的一刻扣住腕骨,拉扯压制在树上,羽扇似剑般抵在鼓动的喉颈。
“锻神锋?”茫然重复名字后白衣人立即欲反击,却让更加逼近的扇尖所胁迫而停止挣扎,不看也能感到喉部在扇尖的作用被拉出浅浅的红线。
“我不是偷儿,锋海主人误会了。”开口时能感到细细的疼痛,白衣人懊恼疏忽地辩解。
“哦,不是吗?”锻神锋玩弄般地靠近,拨开厚长的发讪笑道:“我锋海只有两种夜里君子。你眉不如远山含黛,目不如秋水绵长,怎么看都是第一种啊。”
他跟在拍完继续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