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完了阶梯,前面是一片空地,空地的尽头是一堵石墙,中间弄了扇大门,仿佛城门一般。这墙门看上去挺崭新的,但用的是老式石转,黑瓦雕脚,墙壁装圆窗,让整个建筑透着一股古风气息,不难看出,这地方刚翻新过不久。
走近了能看到门边的墙上印着一幅对联:
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
境由心造退后一步天地宽。
看到这对联我大抵知道我怎么会对这地方眼熟了,这地方我现实中是没有来过,可在梦里来了好几次。令人惊奇的是,它居然真跟梦里的如出一辙。
“宝灵派?”简茜抬眸望着门墙檐下的牌子,上面用楷书雕琢着三个金辉辉的大字。她盯着那牌子看了片刻,突然对我道:“哎?小晴,好久之前我好像听你说过,那个葛玄道人让你做宝灵派的掌门?还说给你《鬼门十三针要诀》跟《灵宝经》是吧?”
“那是梦了,什么掌门,《鬼门十三针》都是我跟逸泽去响阴山的一片废墟里翻出来的,当初不是为了救你才去找的嘛,你忘了?”我回答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在响阴山看到云姬夜时的愤恨模样,她跟我左家渊源还挺深。
“哈哈,那次要不是恰巧碰到倪婻,她都死翘翘了,哪会忘得了。”说起往事,逸泽笑调侃道。
简茜白了他一眼,对我说:“我是想你这种梦都能真,你们捉鬼师还真牛,改天也梦一下我的美好未来呗。”
她这话我是真没法接。
走进大门便是一片空旷的广场,还记得我梦里有好几十个人在这广场上跪拜我呢,想这个我心里直乐呵。老酒鬼问我道:“听听你说响阴山那个道馆已经是废墟了?”
“对啊,我在那里还遇到了云姬夜呢。”
“哎,许多年不曾回来,没想到啊……”老酒鬼摇摇头,喝了口闷酒:“像当年你高祖父在世时,灵宝派是何等的辉煌,时过境迁呐。”
我们都没有接话,到了这道馆里,理所应该要去拜祭大殿里的佛像。这主殿跟我梦中的也是一样,叫玄慈殿,殿中坐在莲花坐上的那个仙人自然就是葛玄道人。我们走到大殿门口时,老酒鬼停住脚步望着葛玄道人,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片刻才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板走进去,不料一只脚才跨进大殿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出几丈远,飞倒在身后的广场上。
“酒鬼叔!”
我们以为有人在殿内埋伏,朝殿里巡视了番,里面除了那佛像并无其他。简茜小心翼翼的试着走进去,门那里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怎么都进去不得。可奇怪的是,简茜并没有被什么力量震飞。我们都疑惑不已,只见老酒鬼向我们摆了摆手:“你们不用管,是我对不起祖师爷,对不起灵宝派。”
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朝主殿走去,走到门口,结果却更之前的一样。
连续受了两掌,老酒鬼倒地吐了口血。殿中无人无鬼,也不知这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难道是葛玄道人显灵了?我思忖着,过去扶起老酒鬼劝说道:“酒鬼叔,这里不容我我们,我们到其他地方去就是,您别在进去了。”
老酒鬼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混浊的老眼闪着泪光,盯着殿中的葛玄道人,说道:“师祖苦心经营的灵宝一派,盛传数百年,救苦救难造福无数,却断送在我的手里,我自私自利,本无颜再踏进这里。可徒儿一心念着灵宝派能早日恢复到先前的盛景,如今新任掌门前来续位,人微力薄,阴阳间凶险无数,还望师祖能原谅我们的叨扰。弟子甘愿受任何责罚。”
酒鬼说完挣开我的手,又朝大殿走去,我想去拉他,又感觉这是他执意要做的事,只得任他去。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感激酒鬼叔,若不是为我们找安身之所,他也没必要来这里莫名的被伤。
本以为老酒鬼说完那些,葛玄应该通晓情理让他进去,却不料又被一掌打飞回来,老酒鬼又被打倒在地喷了口血。
这已经是第三掌了。
“操!”简茜终于看不去了,生气道:“一个破庙有什么了不起,酒鬼叔你别闯了,小晴,走!我就不信我们不住这里,就没有地方可以住,大不了跟云姬夜拼了。”
简茜说话间过来拉着我就往回走,我看了看酒鬼叔,也不知该怎么办,这样下去,酒鬼不得被打死在这里?
“等一下。”
身后传来老酒鬼虚弱的声音:“这都是我之前作下的孽,不管灵宝派的事,都怪我,我是来还债的,你们不要误会。今天即便我死在这里,我也是死而无憾,你们要是走了,我之前受的三掌就算白受了。”
“可是……”简茜再要说什么,被雨欣止住,这似乎已经不是我们住不住这里的问题了。
望着老酒鬼执着的背影,我忽然想到些事,之前听老酒鬼说,他是我高祖父的朋友,后面又说是我高祖父的徒弟,差不多相对于是个帮拿东西,跑腿打杂的。他怎么会断送整个灵宝派呢?他有这个能力么?我愈发觉得这个酒鬼不简单。
倘若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了,一切不都成了谜团?我正担心,老酒鬼又走到了门口,所幸的是,这次他没有再被打飞回来,他走进去了。
老酒鬼到佛像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的跪在垫子上,跪了许久才出来。他对我们道:“主殿后面有许多住的地方,是个四合院。你们想住哪自己选,从旁边那里走进去就是。”他指着主殿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