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玹眼瞳微微一凝,还记得大概是百年前,是一树扶桑花下,他的言语依旧这般清晰。
“镜华公主,今日乱象的目的是有些话想与公主讲,乱象潜心修炼,一心想要为父王分忧,恐怕乱象不能承公主这份情。”
“乱王这等年纪便划封地为君,可是还不知足?”那是一名身着白色衣袍的少女,干净的没有意思杂质。
“公主说笑了,年轻气盛,难免会争一口气,乱象不愿居于人下,只当靠自己。”
“荼玹,本尊问你,之前的那些时日,你可曾有一分真心来对我,哪怕只有一分?你当我安釜是什么人?”听到这话,少女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冷声质问。
“乱象惶恐,公主乃万金之躯,岂是我等可以亵渎。”
“我与你的王位相比,究竟是谁更重一些。”终于,少女不再挣扎,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
“自是王位。”
荼玹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强稳住颤抖着的身躯,故作平静,“当年也只不过镜华公主年少不懂事罢了。”
“不懂事?好一个不懂事。上古灵神血脉,岂由得你们来亵渎。”慕容葬怒极反笑,步步逼问道。
荼玹心中有愧,不是滋味,说到底当年是他出卖,不若此时,镜帝应该会有个安安稳稳的童年,虽是如此,荼玹仍是打击道,“上古灵神?只不过是一脉妖源,居然还妄想称神,真是可笑。”
“信也好,不信也罢,今日你拦不住我。”慕容葬渐渐平静下来,如今镜帝回醒不久,还是早些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的好。
心想着,慕容葬转身欲走,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脚正被一股青绿色的能量牢牢的缠住。
桃红色,正是荼玹修的极致桃灵,而他的水灵,只会让桃灵更强盛。
“如今我倒是要看看,身修水灵的你,怎么破开我的极致桃灵,镜华公主灵体受损,即使灵气磅礴,她能动用的那十万分之一,不足以破开桃灵,这种情况下,身为卜司长的你,应该怎么办?”荼玹再也忍不住,得意一笑,右手在空中一握,一把桃红色的长剑凝聚在手中,“两百年多前,苏月嵘受的那一剑,如今也该由你还回来了。”
荼玹目光如炬,讽刺的看着受困于桃灵的慕容葬,提着剑,直直的刺了过去。
“苏月嵘?”安釜朦胧间听到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原本混乱的记忆,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安釜心中一颤,急忙将慕容葬一把推开,索性及时,剑刃贴着慕容葬的右肩划了出去,只在肩头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慕容葬,你没事吧。”安釜跪坐在慕容葬身前,焦急的检查着他的伤口,当看到他右肩的血痕时,才送了一口气。
“我没事,放心好了。”慕容葬摇了摇头,便默不作声。
“荼玹,如果说我在禁台上受的钉刑还不足以还清苏月嵘的债的话,那么……”安釜站起身,转头正对着荼玹,眼中不再清澈,有的只是深邃,深邃的泛着淡淡的紫色的黑,微微一顿,安釜的指尖再次凝聚出一把三寸长的短剑,猛然刺向自己的心脏,“那么这一剑,可还尝的清?”
荼玹心头一颤,仿佛那三寸之剑刺进的是自己心脏一般痛处,痛的说不出话。
安釜默默的将插在胸口的短剑的拔出,鲜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仿佛当日禁台上,那九十九颗控魂钉入体时一般的场景,看的荼玹难以呼吸。
安釜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原本灵体已经受了重创,如今再来一次,就算是灵神遗脉,也着实是受不得了。安釜只是眉头一皱,当下没有迟疑,再次刺向胸口,“那便还到你说还的清时罢。”
“不要在伤害自己了。”荼玹紧紧握起拳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一句话。因为用力过度,指甲早已深深的陷到肉里去。
“这债可算是尝的清?”安釜冷冷的看着荼玹,对一个人绝望,比这锥心之痛更要重,这点痛,算的了什么?
见荼玹没有说话,安釜心中一横,手中的匕首再次刺向胸口。
“不要。”荼玹终于是忍不住,急忙开口阻止,“已经够了,早已经够了。”
慕容葬随手一挥,晶蓝色的灵气强行将安釜手中的灵刀拍散,“镜帝,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慕容葬轻叹一声,抬手点住安釜几个穴位,失去灵气的支撑,安釜终于忍不住,昏了过去。
“她的记忆封印已经松动,想必邪神花逝苏醒之时,便是她彻底觉醒之日,荼玹,你有这个闲心追杀我,还不如仔细的想一想,镜帝回归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和她解释,你当日的背叛。”说完,慕容葬长啸一声,翱翔于九天的青鸳俯冲而下,盘旋在慕容葬身前。
慕容葬似有深意的看了荼玹一眼,横抱起安釜,跃上青鸳。
“你是怎么挣脱我的桃灵的?”荼玹心中一惊,慕容葬居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化解了桃灵的灵气,他是怎么做到的。
“五行之力相生相克,即使相生必然会相克,更何况,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极致灵气?”慕容葬嘲讽的笑着,说道,“若是你想她死,就拒派人来追杀我。”
甩下这一句话,慕容葬便催促着青鸳,向着极东之地飞去。
荼玹呆呆的看着青鸳离开的方向,想要追上去,可是脚底像是绑了座山一样,怎样也迈不出一步,他终归是舍不得她死。
青鸳虽不如鲲鸟展翅千里,飞行速度也是不慢,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