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梓璘和六皇子来了。..确切地说,他们就在隔壁,或许比他们来得还早。
苏滢给他们行了礼,头就转向了一边,神态也变得很不自然了。
汶锦要坦然淡定得多,但她不想跟他们有过多交结,怕清华郡主见逢插针打趣她。她见苏滢也不想在他们面前露脸,就拉着苏滢回避了。
清华郡主见汶锦和苏滢回避到门外了,觉得无趣,婉拒了萧梓璘和六皇子留下来蹭饭的要求。只跟他们闲话了一会儿,就连推带拉,把他们打发走了。
铭王府的食材精致,茶楼的厨子也不错,很快就给她们准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因为萧梓璘和六皇子出现破坏了兴致,她们吃得并不尽兴。
吃完饭,又在茶楼休息了一会儿,她们一行起程去清安寺。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清华郡主不怕雨丝侵袭,依旧选择了骑马。汶锦和苏滢今日相见,自有说不完的话,两人坐到一辆马车里,感慨聊天。
“你刚才难为情是因为钱王殿下?”汶锦开门见山询问。
苏滢点点头,无奈一笑,叹气道:“我觉得他不错,无心大位,没那么重的心术。喜欢金银财宝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还遵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游戏规则。我是性子直爽之人,喜欢就是喜欢,不掖着、不藏着,被拒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知道你的心意?”
“我跟他表白过,他知道。”
“那他……”汶锦犹豫片刻,才问:“他答复你了?”
“答复了,说我医术好,品性比医术更好,只是他怕委屈了我。”
汶锦微微皱眉,轻声问:“那他是什么心思?”
苏滢洒脱一笑,轻叹道:“婉拒了呗,他还能有什么心思?”
“婉拒?”汶锦愣了片刻,问:“苏滢,你问过他婉拒的原因吗?”
“他都婉拒了,我还有什么好问?死缠烂打可不是我的本性。”苏滢冷哼一声,又说:“想了几年,到现在,我都十七岁了,也该谈婚论嫁了。我那个嫡母正想给我找一个低贱如泥的人嫁了呢,我逃不过去,就只好听从了。”
姓叶的都是一路货色,这是根源家风。
别看叶夫人是公主所出,有皇家血脉,行径不比海老太太强。若不是有锦乡侯府的老夫人压制,叶夫人有所倚仗,行事很可能比海老太太还过分。
对于苏滢这个庶女,叶夫人厌烦嫌恶至极,决不会给她找一个好归宿。
“苏滢,我觉得钱王殿下说怕委屈你不象是婉拒推脱之辞,有可能是他真实的想法。你也说他不是一个心术很强的人,我觉得他品性很不错。”
汶锦跟苏滢讲她在兰若寺门口偶遇六皇子的情景,逗得苏滢放声大笑。
“琇滢,你怎么说是他的真实想法呢?”
“他是封了王的皇子,身份尊贵,皇上对他还算**信。而你是庶女,虽说你们家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但令尊只领了一份闲职。锦乡侯府是勋贵之门,远不如实权之臣具有声威,就算钱王殿下没夺嫡之心,皇族也看重这些。”
苏滢想了想,才点头道:“我明白了,苏涟想嫁给临阳王殿下是做梦了。”
“真是的,你还有闲心关心别人。”汶锦笑了笑,又道:“你一直给铭亲王妃治病,想必她很信任你,你可以跟清华郡主透露一下,她是最好管闲事的。”
“有什么用?我是庶女,又出身那样的家族,这些都无法改变。”
汶锦很认真地问:“你想过给他做侧妃吗?”
苏滢皱眉苦笑,摇头道:“我不能接受他有那么女人,还有一个女人高高在上,视我为奴。我宁愿找一个低微的人,做他的唯一,这是我对男人基本的要求。”
“你说得对。”汶锦沉默了,苏滢说的问题她也会面对,她又何去何从呢?
一根马鞭挑开车帘,清华郡主沾满雨水的笑脸如天空一般澄静飘渺。她浑身哆嗦了一下,钻进车里,又把披风扔出来,落到女侍卫身上。
清华郡主没说话,裹紧绒毯取暖,靠在软厢上闭目养神。汶锦和苏滢互看一眼,都没说什么,只往她身边靠了靠,车里就更暖和了一些。
她们一行到达清安寺时,雨才停了。
知客僧认识苏滢和清华县主,迎上来施礼问安之后,让一位女居士把她们带到了寺院一旁客院。又安排她们的车马随从,很是热情周到。
清安寺隶属皇家寺院,香客非富即贵,很少接待有普通百姓。铭亲王妃就往在客院正中,东西各有一座小跨院,只有三间正房、两间门房。
清华郡主陪铭亲王妃住正房,苏滢一直住东跨院,汶锦就住到了西跨院。今天和清华郡主出城,她只带了四个丫头、两个婆子,正好住下她们主仆。
虽时至暮春,落雨也很清凉,屋里烧起炭盆,令人倍感合适。
汶锦安置好行装,换上厚实的衣服,到正院给铭亲王妃请安。她走到正院门口,碰到清华郡主的贴身丫头出来,说不让她去请安了,苏滢给铭亲王妃行针呢。
荷风艳羡感叹,说:“苏四姑娘真是能干,懂医术,会针灸,还能开茶楼。”
“是呀!她确实能干,我自愧不如。”汶锦满心感慨,思绪神游。
天又开始飘雨了,雨丝如针如芒,更加细密。
“姑娘,又下雨了,奴婢服侍你回去吧!一会儿再来给铭亲王妃请安。”
“屋里太闷了,我想在客院里走走,有些冷,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