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一定要还父皇一个公道!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今日定要你碎尸万段!”唐宇之恨恨说道,阶下席位上已经哭晕过去不少嫔妃,但是殿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先劝这些柔弱娇媚的女子回去等候消息。人人自危时,谁能保证身边人模狗样的家伙不是凶手!
杨玉儿的视线从在场几乎所有人的脸上掠过,只除了大启太子。曾经以为,再次有机会可以靠近那个人,自己的目光一定会定在他的身上,一动也无法移动,直到那个人向着自己走过来,如同当年那样,给自己一个足以安身立命的许诺。可是没有。知道今日自己再一次站在他的面前,他仍然是当年高高在上无法攀附的大启太子,而自己却从一个丧家的孤女成为现在的阶下囚,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有所交集的存在。从过去,到现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永远只能是一个过客,而且,还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也曾想过,他会不会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起身终结自己的性命,毕竟言而无信的那个人是自己,中途给唐虚兮通风报信的那个人也是自己,险些让他的计划全盘尽毁的人还是自己。无法面对的感情,其实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无能为力,他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真的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现在为了虚兮,自己必须站出来,亲手了结了这一切!
一切因自己开始,亦应该从自己这里结束。唐行云之事一日不曾完结,他就会一日揪住唐虚兮屠城之事不放。唐虚兮滥杀无辜确实所行失德,但是大启答应借粮在先,言而无信再后,就算唐行云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风浣的千千万万百姓却不能容忍这样的愚弄。
唐虚兮不过是为民请命而率兵出征,就算没有那面血色大旗,只要风浣大军攻破大启城池,等待寒月城的还是同样的下场。攻城掠池有意义吗?唐行云的天下不是唐虚兮的天下,唐行云的皇权不是唐虚兮的荣耀,别人不懂唐大将军的信念,误以为那是固执,其实那是将军对于风浣万千百姓最深沉最不容玷污的爱恋。吃饱穿暖,四个字有多么简单,庶民百姓永远不会真正的了解。吃饱穿暖,四个字有多少艰辛,深宫中人万万无法想象的到。
公公匆匆赶回的脚步声打断杨玉儿的回忆,只听见沙哑的嗓音,宣判自己是唯一的罪犯。
“回禀两位殿下,红册子奴才已经取来,自从大启女子杨玉儿入宫之后,圣上夜夜龙兴,偶有三夜翻了甄美人的牌子,只是那甄美人早在四月之前便已然魂归西天,死于误食硫鱼。”公公递上的红册子被唐宇之一把抓在手中,快速的翻看着,之后又递给一旁的唐倜之翻看。
“杨玉儿你这妖女还有什么可说的!”唐宇之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
孙渺缈蓦地起身,“唐公子,你想清楚了没有?捉贼捉赃,擒贼擒王,只凭着一本任何人都可以肆意捏造的手动记事本,就定罪?未免太草芥人命了吧!”
下毒的关键,在公公点名杨玉儿是大启女子的瞬间,猛地从脑海里跳将出来。
“孙才女有何高见?快请说!”唐宇之一看女主角发话了,眨眼间换了一张嘴脸,舔着脸就凑上前来,被莫少湖隔空一掌拦在半路上,“唐公子有话慢说,何必急于一时?本王也想听听此事到底有什么蹊跷之处!”
“高见谈不上啊,本小姐只是有事想要请教。”孙渺缈夹了一颗五香花生放在嘴里,“御医您老人家给围观群众普及一下,这个鸿荣是如何使用的?”
“啊?”老御医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有人会点到自己的名字,“哦哦,孙小姐想问鸿荣如何投毒吗?只要加入饮食之中,或者放入瓜果之中,或者放入锦被衣物投水之中,总之任何可以长时间使用的东西,都可以作为鸿荣投毒的对象。”
“这样啊!多谢老人家指点!”转头对着伸长了脖子听消息的公公,“来来来,本小姐有事请教!请问宫中圣上的锦被或者衣物之类的贴身物品,一般多长时间更换一次?负责浣洗的宫人多久轮班一回?”一项一项的排除,只所以先问这件事,就是觉得从衣物上投毒最不可能,因为接触范围太广泛,想要长此以往难度实在太高!一次两次倒是容易,但是想要一次两次就投到致死的剂量,势必会连累到其他人,牵扯到的人越多,被查出来的可能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