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老公公的声音越发喑哑起来,局势开始乱起来了,孙才女被圣上的问题正追问得紧,结果现在正主儿出现了,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报过后立即躲了开去,两只苍白皱巴巴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提醒着自己待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千万别吱声,帝王家的事情越少知道越好啊!
“太子来的正好,朕正有事要与婉乔分说。”皇甫樾麓早已算好了时日,太子与婉乔两人都被蒙在鼓里,今日就定下此事,待初雪之时再将太子大婚之事告于群臣,心愿算是了了。
“儿臣见过父皇。”许是这些天来,在帝王身边的时日久了,皇甫焱与帝王终究是父子同心渐渐培养出了一种默契,帝王对于太子批阅过的奏折十分满意,俨然一副父慈子孝之势。
“孙才女得了父皇的什么赏赐?竟然如此欢喜。”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皇甫焱有些意外,女子脸上有惊异,亦有欢喜,不知父皇赏了些什么给她。孙渺缈想了想,张嘴半天又闭嘴。
“朕还没有赏赐她,被太子如此一说,倒是朕的不是了。”皇甫樾麓也笑着,“零碎东西伴月殿不缺,朕现在看来,孙才女就是少了个贴心的人疼爱,太子意下如何?”
孙渺缈脸色一红,老白脸你这话里话外就是赐婚嘛,这种时候不要盯着本小姐看好不好!
“儿臣以为,”孙渺缈心头一冷,皇甫焱话里的冷意十分明显,果然听到大启太子沉声说道,“今年我朝多番波折,不少百姓都是第一年服丧,天意怜悯,大启风调雨顺,实则不宜举行大婚之事。何况,孙才女的身份总归有些特别,不宜操之过急。请父皇三思!”
孙渺缈微微一笑,谢恩之后转身离开。
这一季的花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呢?快到自己根本还没来得及记清它们绽放时的美好。
这一世的眼泪,到底要落到何时,才有停下的那一天……皇甫焱,要我如何承你的缘?
“人一生的缘,就那么多,有数的几个人在眼前那么一过,太子不拦着,便是过了,再后来,想补救,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太子他日,不要后悔。”皇甫樾麓长叹一声,留好眼前人,自己不想去管后宫之中的纷乱,谁在眼前一闪而过,谁在背光的角落永不超生,自己都不想再去过问。只愿身边眼前之人,如盛夏繁花般光耀璀璨,永不分离。
其实后宫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新人换旧人,能让帝王记住她们的名字,她们就可以在宫中常开不败。太子经历的事已经不少了,只是这男女情事,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复杂。
一颗真心待自己,不生厌,有欢喜,便可以长相厮守。
不是非要爱到天崩地裂,越是强烈的生死徘徊,越是会伤害所爱。
“儿臣心中存有疑惑,因此不能相授。”皇甫焱淡淡应声,女子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已经深深的刺痛了自己,只是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不能有所表示,身为皇者,就要断情绝爱。
渺缈再好,终究是个身份不明来历不清的女子,她能安抚自己的心绪,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自己是大启未来的帝王,就不能被任何人所左右。不想与父皇直接起冲突,但是其实十分想对他说一句,如果他当年不是喜新厌旧不顾旧人分毫感情,母后如何会落到那种下场?当年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自己忍辱负重十几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爬至权势极致,还给母后一个清白的厚葬!这是皇甫家欠耹家的!家破人亡,永远也赔偿不起的血债!
如果当年的皇甫樾麓肯听皇后的一句辩解,也许今日紫轩宫中的种种乱象都会烟消云散,但是终究没有那个如果。身死魂散,曾经的美好只剩下几样慢慢泛黄的遗物。
也许年头真的太久了,久到皇甫焱已经不再恨如当年,只剩下一个念头,公平。
要靠着自己的双手,给母后一个公平,给自己一个公平,给大启后宫所有含冤而死的亡魂一个公平。
入夜,封月大殿。
那个,人潮汹涌的后遗症是什么?孙渺缈总算是有了格外深刻的体验。头晕眼花,眼前人影一晃,就觉得各种晕晕乎乎的。喝多了吗?明明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眼前却分成了两根、三根、一大排。嘿嘿,真的喝多了哈?手指戳弄着面前的酒杯,哗啦一声,酒杯翻倒在一旁。好在这一次孙渺缈远远离开了皇亲国戚的前排位置,坐在角落里,又是一身的素色,因此没有人在意她的举动。不坐在前排自然也有别的不便,前排空位可以跪着随身宫女照顾,坐在后排密密麻麻,人挨着人人挤着人,自然也就没有让宫人过来伺候的排场。甚至就连面前的饭菜也十分不同,前排的菜肴是时时更新,道道都是新鲜出锅的热菜,而到了后排根本没有填菜一说,上来的菜大概当时还是热的,但是等人落座之后也就变成冷的了。人坐得十分密实,因此宫人不可能踩着众人的衣衫或者手脚的穿梭其中。
“孙才女,今夜为何没有到前面陪坐?”酒过三巡,帝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主位,下面的众人开始渐渐放松起来,前排的主子们目光交错,开始明争暗斗的觥筹交错。孙渺缈缓缓抬头望向那个熟悉的方向,可是眼前模糊着,却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哪里才是来时的路。
主位,呵呵,孙渺缈突然绽放出一个她自己没有想象到的绝美笑容,原来真的那么远。
“孙才女是伴读,又不